长风尾调的余韵里穿插着a大校长还未仔细开战的学生运动精神,校党委书记靠到宋疏迟的身侧,低着声在跟他说话。
谈论的不是英语就是专业名词,在问宋疏迟的意见。
顾泽西小跑过来,在红布桌面上放置上新的演讲稿子,声音和动静都压得极低。“夏夏,新稿——”
在声音和动静响起的同时,逢夏条件反射地想抽出还被人牵着的手。
她用的力道不大,他却像早知道她有这个反应一般,扣在手腕处,纤细的手腕在他的指骨间像被轻松擒住的蝴蝶羽翼。
牢牢地。
只停在他的手掌心里。
顾泽西疑惑:夏夏?
逢夏脸颊有些红:不是放着了,我知道。
正红色覆盖的长桌,顾泽西的手叠在桌面上,一层薄薄的木质桌板,无人知晓他们在底下交缠。
顾泽西的声音就在耳侧,他站在她身侧的位置,只要稍稍往下走,便能将底下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
她抽不开手,干燥的掌心覆盖上湿漉漉的润。
逢夏用余光去探身侧男人的反应。
他没有半点往这边看的意味,优雅靠着椅,双腿交叠,冷白的衬衫丝毫不乱,桃花眼里的笑意干净而礼貌,不急不缓地应着校党委书记的话。
他的声音语调和旁人不同,无人何时何地听起来,都似清雪落梢头,听起来春风将拂的清润色调。
逢夏清楚的听到一句校党委书记夸他。你这孩子,端方如玉。
全句应是——
君子端方,温润如玉。
夏夏?你没事吧?
顾泽西的眼神还想往下探。
候地,逢夏反应不及顾泽西这一下的动作,心口不安地急速高悬。却像早早意料到一般,她的手脱出那道囚笼,蝴蝶单薄的羽翼得到翩跹在空中的自由。
在顾泽西的眼神看到前,逢夏接过桌面上的新台本,说话时呼吸都还未平稳。没事。
你没事就下去,开幕式没结束。
……好,那我先走
了。顾泽西的声音和动作都还未消散。
逢夏兀自敛去那些慌乱的神情,有些劫后余生似的看过去。对面的目光也恰好落过来转瞬,眸色温温柔柔的,那种一眼能透到底的纯粹干净。
他笑了下。
逢夏脑海里自动跳出校党委书记赞他的那句“端方如玉”。
是端方如玉。就是做事,她总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校运会除了必要的主持活动,那些需要举牌的各大学院入场和报项目的事情,任由老段过来各种“你就是舞蹈学院的门面”等糖衣炮弹轰炸,逢夏依旧一个没选择参加。
她在学校出的风头已经够多了,其他的机会想留给别人。
不参加项目是单纯的懒。
开幕式一过,她只需要坐在主席台上守着麦克风,等着各个项目比赛完,宣布各个项目汇总过来的成绩。
活不累,但碎。她基本就是锁在主席台这个位置上了。
逢夏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的小游戏,偶尔会有人过来要合照和签名,她也是有些感慨现在大学生冲浪的网速。
一个个都在问她校运会要不要骂人,他们都已经准备蹲守在直播前。
逢夏也活了快20岁,第一次知道有人这么迫切地在等待她骂人。这感受十分新奇。
主持的活太碎,她也没有考虑暴露别人的隐私,目前还是乖乖地坐在位置上玩消消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