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甚至开始白痴的怀疑他们之间到底有几分是真,他到底能演多少戏,演不演的出喜欢你的样子。
逢夏头疼到好像有一千万个人在脑海里不停地践踏着她的神经,垂着眼,声音比身上的温度还要低,她慢慢问:
宋疏迟,我明明跟你说过,你不要骗我。
不要骗她。世界有各自运行的法则,一旦开始脱轨,什么都会崩盘。
可她成为他算计里的棋子。
棋子是不会离盘的,就像她现在真的很想起来痛骂一顿为什么,却总是在触及他因为她出现褶皱的白衬衫。
吞咽下所有的话。
和她以前千百般推演过的一样,洛希极限来了,她一无所有的在赌桌上也顽强地扒着边缘不愿意下来。
太多想要的问题没有得到答案,在他要开口时,门口倏地被敲动,僵持着的氛围被涌动进来的陌生空气打断。
“那个……”巫宇小声地说,方欣来了,说是顺路来看看夏夏,也有点事情想问。
宋疏迟只冷硬又强势地扔下俩字。“——出去。”
出去看看吧,她来找你的。
逢夏已经看得懂他们眼神里的深意,她和方欣本身就没有过什么交集,撇开眼:反正,我们也需要冷静冷静。
说完,逢夏的目光便固定在窗外飘落的雪,毛绒绒的堆叠在沪市步步奇幻奢靡的高楼建筑间,江城也是如此,只有权贵才可以享受到最不被遮挡的天地。
不知为什么。
她想看海了。
方欣本来是为了顾泽西来的,她就在逢夏病房门口等,门没关紧,私人病房再怎么也能听到一点争吵的声音。
她确认完男人眼里沉郁的情绪,聪明的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他们这圈,金丝雀闹脾气,可以换,却没有必要哄。时时刻刻认准自己的位置,才是安全存活的方法,但这也不过是最基础的准则之一。
对面的人可是宋疏迟。
他永远骄傲、永远高高在上,也永远,是所有人望其项背,只知费劲抬头似朝拜瞻仰的存在。高傲如他,必忍不了逢夏那般不知进退的咄咄逼人。
方欣跟他在学生会的这久,察言观色早已做到极致,主动靠上去,柔声轻问:没事吧?
“说。”
往上凑的身影还未步入安全范围,就已被制止。
男人身形隽立,下颌线条锋利明晰,微敛着眼,眼睫落下一片缠绵而温柔阴翳的,是女孩子一眼能被击中的优越长相和那种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
准确一点叫,惊鸿一瞥。
方欣莫名想起学校里的人都这么说。
——少爷看着温柔,实际上总感觉他很疏冷,就像人人用最美好的意象惦念,却也永世难及的清冷月,可能是良好的家教修养使然,他天生不费吹灰之力能得到的东西太多,事事游刃有余、波澜不惊,再来睥睨这乱花渐欲迷人眼的人间,便只剩下如神明审判一切的高傲和冷漠。
——世间规则繁多,可一切皆由他意。
他能得到太多。便没有什么是他真正想放在心上的。
就像从刚才到现在,他甚至都从未真正地抬眼看她一次。
方欣不知是不是被刚才那段类似争吵的对话触动敏感的神经,人人
都有心底最阴暗的角落,人人都想看他那双眼因为自己掀起波澜。
“逢夏根本不喜欢你。”
她说。
话音落下。对面一直疏冷的男人,掀开眼皮,视线冷淡地掠过来。
只一眼。
方欣心跳加速,特地把每一个字都说的很慢,是江南的女孩儿特有的温软语调,千回百转悠然如小夜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