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像刚刚那般散漫,而是带了些不沉稳的力道,像是临时起意。
顾嘉年偏头看过去,见到驾驶座上的人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慢慢悠悠地解开了他自己的安全带。
而后忽然向她这边倾靠过来。
顾嘉年屏住呼吸,看着离得越来越近的那张脸。
他半垂着眼皮没有直视她眼睛,视线却落在偏下一些的位置,眼眸深得辨不出情绪。
呼吸却烫在她脸侧。
顾嘉年的手一下子攥紧了。
直到他离她还有几公分距离的时候,克制地停下来,声音有些哑地问她的意见:“走之前能不能亲一下?嗯?”
声音克制,尾音却上扬。
顾嘉年的脸皮烧得厉害。
就,这种事,都进行到一半了,突然这么礼貌地问她,是要干嘛?
要她怎么说?
能或者不能,都很怪啊就。
顾嘉年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话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干脆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耳边很近的地方传来了一阵轻笑。
滚烫的呼吸霎那间拉近。
某种温热的触感几乎是擦着她下巴过来,就要抵上她唇角——
驾驶座的车门外忽然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
“……”
“……”
两个人的呼吸都霎那间停滞,顾嘉年的心脏也骤停。
不会是……外婆吧?
她捂住了脸,立刻,马上,想找个地方钻进去。
迟晏也蓦地顿住。
“……”
电话里说是一回事。
当着老人家的面……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飞快抽离,往驾驶座窗外看去,却没看到人。
犹豫了片刻打开车门,低下头。
“……”
总算知道为什么来人敲的是车门而不是车窗了。
顾嘉年也满脸羞耻地看过去。
而后眼神登时凝住。
刘叔家那个阔别一年的小豆丁,正眼泪巴拉地站在车门外,颤颤悠悠地伸出了一小节胳膊。
然后胆战心惊地对着这个平时爸妈在他不听话的时候用来恐吓他的人嚎道:“吸血鬼哥哥,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