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着双眼的奥奈蒂斯虽然失明,却有着洞若观火的能力,他唇角无奈地勾起一个清浅的弧度:“晚晚应该只是在担心桑榆哥哥会责骂你不告而别,对吧?”
桑晚忙不迭点头,满脸的心虚。
回家的距离越近,桑晚就越是担心暴跳如雷的桑榆会怎么教训她。>>
眼看桑晚心事重重地皱着一张小脸,几乎影响得大家都变得低气压,直脾气的琥珀最受不了,第一个跳出来:“你怕什么怕,大不了,大不了就让桑榆打我们,我们皮糙肉厚的,挨几个巴掌不算什么。”
四月垂落的兔耳微晃:“主人你别怕,到时候要是形势不对,还有我的异能带着你跑呢。”
紫珏则摇了摇狐狸尾巴:“要不我先控制下你哥暴怒的精神海,让他变得冷静一些?”
墨曜磕磕绊绊地补充道:“晚晚,躲我怀里,不怕。”
奥奈蒂斯则微微摇头,语气温柔地安慰道:“事出有因,晚晚给桑榆哥哥好好解释几句,不要造成误会就好。”
芬里尔却轻咳几声,板着脸冷声道:“依照我的意思,就该让桑榆好好治你这个毛病,不然你总是偷偷地不辞而别,让我们担心。”
但芬里尔顿了顿,又故作淡然地开口:“不过鉴于这次我是共犯,怎么着都该替你受罚。”
大家的反应逗得桑晚忍不住笑出声,秋箐安静地立于一侧,含笑地看着大家七嘴八舌闹哄哄的场景,她摸着桑晚的手,满眼欣慰地轻声说:“小晚,我之前从没见你笑得这么开心,你现在身边真热闹啊,真好。”
桑晚嘴角的弧度忍不住咧得更大:“之前虽然也热闹,但总觉得缺了秋箐姐在。”
秋箐不好意思地摇了摇,满脸羞赧;“我都说了不应该来叨扰你……”
兽人的领界辽远广袤,经历过骇人的黑潮,羽族残余的族人们仍旧有数以万计的存在,他们找了个广漠的地带安置下来,休养生息,桑晚却非要带着她一起走。
“你身上的伤还需要我的异能疗养,我这里正好也有几个病号。”
桑晚的目光看向紫珏和奥奈蒂斯:“虽然人类的地界并不方便,你们再隐忍一段时日,委屈你们藏在桑氏的后宅里,等紫珏的腿和奥奈蒂斯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再找到奥奈蒂斯双眼化成的鲛珠之后,我就送你们回家。”
听着桑晚要送走他们的话,众人的脸色都变得极其地难看起来。
尽管桑晚心头同样为今后的离别而感伤,但人类和兽人的隔阂和仇恨实在太多,她不能自在地活在兽人的领界,大家同样不能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人类的城市里。
他们总会有分别的一天。
“他还跟着我们。”芬里尔皱起眉毛,看向身后那个紧紧黏在狮鹫车之后的黑影。
连日来未曾歇息片刻,一直拍打着翅膀跟在后面的汀白脸色衰败,眼下布满青黑,嘴唇干裂,看起来无比的憔悴。
汀白飞得并不高,但距离人类的外城已经越来越近,他这样显眼的存在,很快就会被人类的无人探测机发现。
到时候说不定也会连累掩藏魔力,乔装打扮的大家。
一直冷眼忽视汀白存在的桑晚,只能烦躁地叫停狮鹫车,语气不耐:“不要再跟着我们了。现在早已经过了兽人和人类的边境线,前面不到三百千米就是外城的范围,你若是被探测机发现,会被视为挑衅的入侵者,被无数架机甲围剿击杀。”
连日来一直跟在后面的汀白失魂落魄地看着桑晚,却只是一脸落寞地咬着唇,垂着脑袋不说话。
眼看狮鹫车再度启程,汀白又继续拍打着翅膀跟上来,他翅膀飞翔的速度远远超过狮鹫车,桑晚尝试了数次也无法甩掉汀白。
未免连累到其他人,眼看汀白仍旧没有丝毫放弃跟着他们的打算,桑晚只能臭着脸再度打开车门,丢给汀白一根黑色的手链,由特殊的可以掩盖魔力的矿质和晶石制成,桑晚冷声道:“戴上,可以遮掩你君王阶级的魔力,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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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桑晚苦着脸,垂头丧气地呐呐道。
此时此刻已经苦口婆心地教训了桑晚一天的桑榆,早已是说的口干舌燥,桑晚连忙讨好似地递过来一杯水。
桑榆却双手叉腰,并没有接,他冷笑一声:“知错就改,下次还敢是吧?你知不知道我这些日子有多担心你?听说你这次又带了两只鸟人回来是吧?你要把家里打造成动物园是不是?你知不知道如果被其他人类发现,你在家里藏了这么多兽人,我们就会变成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再过一段日子,我就把他们送走。”桑榆恹恹地小声说。
刚才那群助纣为虐兽人竟然还敢帮桑晚说话,被暴跳如雷的桑榆直接赶出了院子。
桑榆现在是一想起这堆觊觎他家晚晚的兽人们,桑榆就脑壳痛,一个头比两个还大:“还等什么等,我现在就把他们全部赶走!”
桑榆气急败坏地就要往外走,此时此刻火冒三丈的他根本没有理智看路,直接转过拐角,迎面一股剧痛撞来。
本就在气头上的桑榆怒不可遏地瞪大眼睛,却撞进一双盈盈的泪眼。
女人容颜殊丽,眼角的泪痕让她带着一股柔软的破碎感,绿色的长发像是流动的翡翠。
失去平衡的她微微扇动身后棽俪的翅膀,几根流光溢彩的长尾覆羽轻飘飘地掉落,划过桑榆的眼前,落进他的心头。
“很抱歉,不需要麻烦您,我明日一早就会主动离开。”秋箐低垂碧眸,不好意思地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