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怕不心疼他,看在他是你亲生的份上,你能不能放过他。徐乐颖,疯了这么多年,求求你醒醒吧……」
……
別墅门口再次传来另一道节奏与救护车相异的鸣笛,几个身穿制服的人下车,从小林阿姨手中捞走了徐乐颖。
不知何时立在一旁的温白连忙趁机拦住小林阿姨,不让她妨碍办案,徐乐颖安静地被警察带走。
担架上一动不动的血人终於被平稳抬上救护车,护士探出车外,问:「哪位是家属?家属要上来随行。」
凌乱的庭院逐渐清场,温白终於看到了人群之后的霍予安,他一手搭在泣不成声的小林阿姨的肩膀上,一手指着霍予安。
他的语气充满了大风大浪之后的疲惫:「你和小林阿姨去吧,公司那边接下来应该需要我坐镇,记者和新闻也要压下来,可能要晚几天才能去医院。」
……
救护车门砰地合上。
树梢断断续续了无生气的蝉鸣在此刻终於彻底戛然而止,在今年死於初夏。
死因:过於渺小,却对炽夏爱得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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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內,斑驳的地面上匯聚了一小洼冷却的血液,急救床上躺着生死不明的身影。明明车厢里亮如白昼,却好像有黑暗和死气在角落里无边无际地蔓延,吞噬光明,占据氧气,让人无法呼吸。
走近了一些,终於看清了急救床上那人的脸。
戴着氧气罩,本应白皙一尘不染的干净面颊上混杂着干涸的血跡和脏污尘埃,脸色惨白如纸。
明明在离別前会与他笑,会恼羞成怒地嗔斥,被逗弄得气到不行了还会不痛不痒揍他的人,如今了无生气地躺在这里,只有床头波动微弱的心电仪昭示着他尚存人世的证据。
心电仪忽然出现一段混乱的波动起伏,一直观察着数值的护士脸色骤变,拿起一旁霍予安看不懂的仪器,然而在试图急救时犯了难。
霍予安知道护士在为难什么。
简暮怀里有一本不厚的书,大约b5的尺寸,看上去是一本作业本,上面同样血跡斑斑,被他双臂环绕抱在怀中。
护士戴着口罩,但从她露出的紧皱眉眼之中能看出她有些犯难:「家属能不能尝试着把他怀里的本子拿开,让他松开手?不然无法进行急救。我们试过,但掰不动他的手臂。」
霍予安尝试了一下。
这个人明明身上没有几两肉,现在更是死气沉沉地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但偏偏手上注入了无穷无尽的力量,霍予安试着拉扯,但他紧箍的手臂不动如山,甚至抱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