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景下午有个会议,但他全程都心不在焉,主讲人说了些什么,他几乎完全没听进去。
他满脑子都是今天早晨的那个画面。
不着寸缕的妹妹,身上淋满了他的体液,就那样带着一点茫然,一点无措,还有些期盼地看着他。
他当然知道她在期盼什么,可他怎么能给的了她。
晚间的饭局被钟景推脱了,他给自己在酒店重新订了个房间,但是搬过去之前,总得把自己的行李给取回来,他的电脑,还有一些重要文件,都还在那个房间里,他不得不回去一趟。
门一开,钟景就看见了缩在沙发上的那个白色人影。
钟敏还裹着他上午丢给她的那条浴巾,衣服也不换一件,就那样缩在沙发的一角,看起来无助极了。
装盘精致的饭菜放在一旁的桌上,丝毫未动。他走之后,她大概一口水都没喝过,因为她扭过头来看他时,钟景看到她的嘴唇干燥到有些脱皮。
她又在威胁他了,用自己的身体,用自己的健康。
“哥哥。”她小声叫他。
她的声音听起来多么脆弱可怜,可实际上,她的心又比谁都硬。
钟景深深地叹气。
他走过去,习惯性想伸手去摸她的头发。她的头发没了往日的柔顺,毛毛躁躁的,许是今早沾了水之后她就没打理过,就那样湿漉漉地由着它自然风干到现在。
最后他的手只是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膀,触及到浴巾上潮湿的触感,更让他头痛了半分。
他的妹妹从来都照顾不好自己,她根本就离不开他。
“为什么不吃饭?”
钟敏慢慢地把两只手心摊在他面前:“手疼。”
钟景今天下了重手,打得她手心发红,到现在都没消退。细看之下,似乎还有些微微的肿,大概是真的痛着她了。
钟景看了会,说实话不太忍心,但是他也不能给她太好的态度,免得她又翘了尾巴。
“涂点药?”
临走前,行李箱里倒是备了一些常用的药,治疗感冒腹痛、跌打损伤的,各样都带了一点。
他刚要转身,钟敏却扑上来抱住他的腿,声音低低的,还黏人的紧。
“别走,哥哥……不要走。”
她恳求他留下。
她不记仇,也不生他的气。她只要他别走,别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钟景低头看着,胸口缓缓起伏,思绪在长久的沉默中不断挣扎。最后他慢慢地拨开她的手指,哑着声音。
“想我不走,就先把衣服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