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凝伸手挡在他的胸膛前,抬眸看他,罕有的大声道:“快离开这!”
傅瑜顿时笑出声来,耳边噼啪声越来越响,啪的一声脆响,傅瑜眼尖,看见头顶的横梁断裂,带着熊熊烈火朝着他们两个落来。傅瑜搂着斐凝,顺势一转身,将自己的后背对向了横梁,此时空青从侧边横踢一脚,将横梁踹开。
四人从火场中逃出来,受伤并不严重。除了元志和空青吸入浓烟过多,身上有烫伤外,傅瑜和斐凝身上没什么问题。哦,对了,主要是相对于后肩膀重现裂开的剑伤,傅瑜身上被烫出来的几个红印子根本算不了什么。
火势渐渐被金圆喊过来的三百精兵扑灭,傅瑜一行人无地可去,只能顺势住进了刚刚被他们端了家的窦克山的府上,外带着三百精兵入驻,这样强盗一样的行径没人敢说。
屋内,傅瑜端坐着,慢慢解开上身中衣,让斐凝解了后肩的纱布,换药。
换下来的纱布已是带了血痕。
斐凝用手给他涂着药。傅瑜只觉后背有温热的手在伤口处滑动,金疮药带来丝丝冰凉的感觉,还带着些微的辣感,很酸爽。
斐凝突然道:“阿瑜,你为什么要进去?”她开口说话时,有温热的呼吸喷在傅瑜的背上,让他觉得似乎浑身都僵硬了。
傅瑜道:“何必多问。”
斐凝又道:“如果我今天没有出去给你买菜,或者说,你没有在客栈等到我。”
虽是盛夏,碎叶河的夜间却没有蝉鸣蛙叫,寂静的似乎能听到身前身后人的呼吸声,连带着他的心跳声。
“为了傅家,”良久,傅瑜哑声道,“……我会活下去。”
傅瑜背对着斐凝,两人谁也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
傅瑜继续道:“但我终生,不会再娶妻。”
斐凝脸上突然缓缓露出一个笑来,虽在笑,眸中却隐隐透出泪意。
“……阿凝,”傅瑜问,“你为什么要进去找我?我知道,你一向冷清冷情,做事之前总要三思而行,但是那么危险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进去找我。”前面说的时候还是问句,到了最后一句话,傅瑜已经是笃定的语气了。
斐凝却道:“你还记得在永安,你给我和莺莺演示的那个戏法吗?”
“你是说用纸烧开水吗?”
“没错,”斐凝解释道,“你当时说的燃点一词后来我翻阅百书也没有找到,不过那个戏法还是给了我一个启发。我在进火海找你之前,先将自己的衣服打湿了,按照你的说法,便是火烧到身上,也要先把衣服上的水烤干。”
傅瑜却突然笑出声来,他笑得深,止不住的弯下腰来,让斐凝有些担心的看着他的伤口。傅瑜突然回身,看着她的,道:“阿凝,你别解释了,你越解释越慌乱。你本不必进去的,可你还是进去了。”
“阿凝,我本以为这一天要很久以后,我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得到你的回应的,”傅瑜道,“你能这样,我很高兴,我真的……很高兴。”傅瑜脸上脸上分明带着笑意,声音却隐隐有些哽咽。
斐凝看他,目光柔柔的,没说话。
傅瑜被她看的有些经受不住,他默默动了下喉结,突然道:“阿凝,其实我那天以傅家枪法对敌,还有最厉害的一招没有使出来,你知道是什么吗?”
斐凝已经有些习惯傅瑜的跳脱性思维了,她顺其自然的问:“什么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