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抑制剂,似乎已经对他没用了。
叶闻息不疑有他,随即起身走回烧烤架,开始摆放竹签。
吃烤肉的间隙,谢知玉冷不丁问,“听说你们明天要上战场了?”
“嗯,这次虫族偷袭的损失,帝国必须加倍讨回来。”叶闻息低声道,“等殿下吃完饭,我就得带段队离开。”
“他恐怕不会跟你走。”谢知玉点了点自己的额头,“这里出了点问题,只记得自己是条鱼,你们再来晚些,或许他就会成为这片海洋的统治者。”
“殿下对于他的身份,似乎一点不惊讶。”叶闻息问。
“我对于不重要的东西,从来不会给予太大的情绪反应。”谢知玉擦干净唇上的油渍,“要么你们段队是爆炸时伤了脑子,要么就是应激创伤后大脑刻意让他忘记了会让他痛苦的事。”
“并肩作战的队友一夜之间尸骨无存,可远在首都星的队友家人却还在翘首以盼。”谢知玉顿了顿,垂下眼,“这对于任何人,都过于残忍。”
“但他总该面对。你让他过来。”
叶闻息沉默起身,往室内走去。
很快,那股潮湿的水汽便裹挟在男人晃动的鱼尾里迎面扑过来。
“你不生气了?”段榆景定定望着他。
“把你的尾巴收回去。”谢知玉冷下脸,一脚踩住那不停蹭着他脚踝的鱼尾。
段榆景任由他踩着,眸色渐深,就是不收回去。
就好像被这样用力践踏,也能让他满足。
“我给你两个选择。”谢知玉散漫开口,斜睨着他,“要么你想办法让你的鱼尾巴消失变出双腿做我的狗,要么滚回你的大海里去做你的塞壬王。”
“我不喜欢养鱼,也不会做一条鱼的新娘。”
段榆景虽然失了记忆,却很快反应过来,声音一如既往冷冽,“你是想要我和那个男人走?”
“你本就该和他走,回你该去的地方。”谢知玉脸上散漫的神色不见,“你迟早要回去面对一切。”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废话的人,但是触及alpha不解的目光,难得多了几分耐心,淡淡道,“再痛苦的事,也会有过去的一天,段榆景,在你脑子痊愈之前,不要来烦我,我不想和一个脑子不好的alpha说话。”
段榆景收回了被他踩在脚下的半透明蓝色尾巴,“我知道了。”
“你可以走了。”谢知玉按了按鼓起的腺体,面色不变。
段榆景看了他许久,“你会一直在这里等我想起来么?”
“不会。”谢知玉轻笑,“我从不会等任何人。”
“……好。”段榆景将一片银蓝色的鳞片递给他,“这块鳞片,我……”
谢知玉打断他,从口袋里摸出一片更漂亮的鳞片,在他面前晃了晃,“同样的礼物,不要送第二次,知道么?”
“……”alpha还是留下了那片鳞片,转身离开了。
因为他除了一身美丽的鳞片,一无所有。
等人离开,谢知玉继续靠在椅子上,闭目感受着后颈逐渐燃烧起来的灼热,红意从他的脖颈蔓延至眼尾。
“殿下。”男人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
谢知玉睁开眼,撞入叶闻息担忧的双眼,厌倦地出了一口气,“怎么没走?”
“还没和殿下告别,”叶闻息感受到周遭失控的依兰花香气,在百分百契合的信息素影响下,呼吸逐渐急促,“殿下,等打赢了虫族,我会再来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