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多久,就从“江邃”到“江师兄”了。
路见秋心想,江邃的妲己,他还是不当了。
纪芜最喜欢在宗门乱窜,认识的人多,路见秋想到江邃经书上画的小少年,便顺口打听道:“二师兄,你可知外门弟子里有什么很出挑的少年?资质极好的,或者生得很是好看的。”
“资质极好的,早就入了内门了。”纪芜道,“生得好看的也多,但极好看的倒少——同小师弟你比起来的话。”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哪个外门弟子与江邃走得近?”
纪芜古怪地看着他:“哪有什么小弟子?江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同黄花大闺女也没什么两样。兴许他最近与其他宗门切磋时认识了一些?”
他来劲了,八卦道:“你怎么突然问这些?难道江邃移情别恋了?”
“我怕我一不小心坏了江邃的姻缘。”
“不会的。”纪芜挥了挥手,“他……”
说到这里,他便及时住嘴了。
“总之,他不会的。”余光见江邃进门了,他便提醒道,“江师兄回来了,我不多打扰你们,先走了。”
纪芜笑嘻嘻地与江邃告辞,便晃着折扇离开了,路见秋还在咂摸方才纪芜欲言又止没说出口的话。
—·—
这段日子时间过得极快,转眼间,距离从幽山回来那日,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路见秋每日都掰着指头数,看看什么时候这种艰难的日子可以结束。相比路见秋,江邃对两人不得不捆绑的日子格外适应,甚至习惯了早起为路见秋准备早膳。
面对他的自觉,路见秋表现出十二分的欲迎还拒:“师兄,我看不必太麻烦你了。”
江邃垂下眸子,安静地收拾碗筷,看着很是可怜。路见秋瞬间便感觉出自己的可恶,连忙找补道:“我的意思是,师兄觉得不麻烦的话。”
“不麻烦。”江邃抬眸,莫名的看起来有几分可怜可爱。
路见秋不适应这种氛围,便换了个话题:“师兄的毒如何了?最近可还有吐血?”
他只是随口一问,沈今潮近日下山尚未回来,他也尽量控制着没有刺激江邃。
“无碍,也不曾吐血。”江邃撒了个小谎。
夜里这毒总是搅得他不得安宁,昨夜还吐了两回血。他本想去找宗门内的医师看看,又怕平白惹路见秋被灵渊仙人训斥,便强忍着没去。
“那便好。”路见秋说着,便发觉侧兜的传讯玉牌轻微震动起来。
几日前他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竟把与师兄联系的传讯玉牌弄丢了,难怪许久不曾收到师兄的回信。
他在后山找了一遍,又到江邃卧房里找了一遍,都没找到,只好斥巨资买了个新的,总算是重新与师兄联系上了。
路见秋捂着玉牌,不想惊扰江邃,便寻了个理由:“师尊找我有些事,我去瞧瞧。”
江邃耳朵很尖,也不是什么傻子,自然一想便知发生了什么。但他没戳穿路见秋,只是喉口一腥,吐出一口血来,神色瞬间便白了。
“师兄?……江师兄!”路见秋这下便顾不得沈今潮了,手忙脚乱地把江邃扶到了床榻上,“你等一会儿,我去寻三师姐!”
江邃从被褥下探出一只冰冷的手,把他一把拉了回来。
“不必,你陪我坐一会儿便好。”
江邃心想,万一放他跑了,他又去联系沈今潮,该当如何?
“我又不是医师,好什么好?”
上回江邃便险些走火入魔,他可不想成为整个苍蘅派的罪人。
江邃悄悄朝他靠近了一点,将脸颊搭在他的手上,神情很是眷恋。
“休息一会儿便好了,不是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