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的事情以前是你在管吧?怎么突然的便推给了我,是你和袖匀尊上提的?”他看着江邃,“袖匀尊上可不是什么慈母,她这么帮你,你与她做了什么交易?”
“与你无关。”
“你故意将我支开,对我的师弟下手,却说与我无关?”
江邃不以为意道:“我只是在争取罢了,算不得什么下手。”
“贱……”沈今潮红着眼,正要怒骂他一句,但想到屋内的路见秋,硬生生忍住了,“你也不必同我装了,你是什么货色,我一清二楚。”
两人默默对视,都从彼此眼里看出了势在必得。为敌多年,他们都清楚对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沈今潮整理了一番面上的神情,又变成了往前那个衣袂飘飘的端方君子:“你想从我手里把他抢走,那不可能。”
“没试过,又怎么会知晓结果。那天你带他去看的,就是所谓的三生石吧?你如此恼怒,想必看到的场景不随你意。”
江邃昏了过去,但不是傻了,被救回来后不久倒也想清楚了始末。
“你以为结果会是你想看到的吗?”沈今潮不动声色地试探了一番。
江邃没理会他,转而道:“我要将他带走。”说着,他就要上前抱起床榻上的路见秋,被沈今潮立即拿剑挡了一下。
“今夜他宿在此处。”
江邃寸步不让:“这得问问灵渊仙人的意见。”
沈今潮的拳头紧了松,松了又紧,最后才后退一步,将道让了出来。
江邃抱起熟睡的路见秋,看了他一眼,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路见秋似乎也感知到自己离开了熟悉的环境,在江邃的怀里不安地轻轻挣扎了一下,被江邃生生按住了。
沈今潮没跟出去看两人离开的场景,他怕自己会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来。
—·—
到了夜间,苍蘅派的山风总是很冷的。
尽管路见秋被江邃用外袍裹得严实,但还是有锐利的冷风从衣缝里钻进来,将他刺醒了。
迷迷糊糊间,他睁开眼,眼前是他那温柔的美人师兄,今夜不知怎么的,师兄的神情有些发寒。
路见秋伸出手,摸了摸师兄近在咫尺的精致下颌,语气不自觉带了点撒娇的意思:“师兄……我好冷。”
尽管醉得一塌糊涂,但他还是敏感地察觉到,师兄周身的气息瞬间便柔和了许多。
江邃将他抱得更紧,抓住他的手,给他渡了些真气,好让他感觉暖和些。
路见秋的手搭在江邃的衣襟上,喃喃出声:“师兄,师兄,沈今潮……好喜欢师兄啊……”
听清他的呢喃,江邃的手一顿。
“那日在幽山……也像现在这样暖……”
半蒙半醒间,他依赖地窝在江邃温暖的怀中,梦呓似的,又唤了一声“师兄”,才沉沉睡去了。
江邃的动作温柔而耐心,他把路见秋送回卧房,塞进了被窝里,握紧他的手给他又渡了些真气。
江邃轻轻拨开他有些凌乱的额发,沉默地看了一会儿他略显稚嫩的脸。
“我已经不知该如何做了。有些事情并非只靠我尽力便能办到的。”
江邃低低说完,掖完被角,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待门扉轻掩上,路见秋睁开了眼。
方才那一坛酒,根本不足以让他彻底喝醉,他清醒地听完了沈今潮和江邃的对话,以及江邃的自语。
“这下算是走到了最为糟糕的地步了。”他叹了口气。
他的手垂到床榻边,被什么温热濡湿的东西舔舐了一下,吓得他瞬间从床上弹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