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如此之近的耳语……他们经常做吗?
会不会也做过比这更亲密的事?
晨间他们唇瓣相触时,他心里想着谁?会是沈今潮吗?
拳头紧了又松,他低头看着自己攥得发红的手心,心想,他快要忍不住了。
江邃太恼怒了,以至于在比试时一点也没有给对手留面子,将对方打得狼狈逃窜、连声求饶。坐在高台上的宗门长老更是直接黑了脸。
等那可怜的修士捂着脸单腿跳下台时,江邃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闯祸了,将人扶了起来:“……抱歉。”
那修士被打得狠了,蹦跳着躲开他的触碰,江邃还追了两步要去扶他,把人吓得又摔了一跤。
路见秋都不知道古板如江邃,也会有如此出丑的时候,看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沈今潮侧眼看他一眼,问道:“很好笑么?”
从前的江邃,他看也不会多看一眼,果真是有些什么东西悄悄改变了,沈今潮反应过来,只觉得心中一抽一抽地痛。
近来这种悸动的绞痛总是涌现,但沈今潮实在是太忙了,剩余的一点闲暇又都用来挽回路见秋,他还来不及深思这绞痛感从何而来。
如果是什么不治之症也好,那他今日便带着路见秋一起付死。
不过想来也不可能,他这贱命,轻易死不掉的,许是最近累极了吧。
“不,不过是觉得有点蠢。”路见秋小心地看了师兄一眼,老老实实给他顺毛,“只是多看了一眼,师兄莫要生气。”
沈今潮暗叹了口气。
接下来便轮到他上场,他赢得很有风度,也没让对手难堪,高台上都是一片赞誉之声。
路见秋也有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挺了挺胸膛:“师兄,你真是太厉害了。”
“只要费心练功,你也可以做到。”沈今潮总算露出了点笑意,摸了摸他的脑袋。
如此过了两日,江邃没来寻他,路见秋也还记挂着江邃发疯的事,不愿意找他搭话。直到第三日纪芜跑来告诉他,说江邃又吐血了。
整日虚弱地吐吐吐,耍无赖的时候倒是精神擢烁、力大无穷。
路见秋还憋着口气,不想给他好脸色看,但江邃却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掩唇咳嗽两声,对他道:“早膳做了你爱吃的莲子百合粥。”
抛开旁的不说,江邃这副温柔人夫的模样……让路见秋的心微微颤了下。
“师兄,你可好些了?不舒服还做什么早膳。”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路见秋立刻便心软了,上前扶了他一把。刚才还活蹦乱跳的江邃这会儿陡然变得虚弱,柔若无骨地往路见秋身上靠了靠。
“心脏很痛,但还算可以忍受。”
江邃发现了一点,当路见秋不高兴时,会冷冰冰地喊他“江师兄”,一旦开始心软了,便会轻轻浅浅地喊他“师兄”。
路见秋是纤细的少年体态,两颊坠着点婴儿肥,皮肤很白皙,因而磕碰两下便要发红。他生得不矮,但是江邃实在太高了,像树荫似的将他牢牢笼罩,远远望去,好似在环抱着他。
那股奇怪的暧昧气氛又在空气中缓缓升腾,路见秋迅速把江邃推到床榻上:“多谢师兄,我有些饿了,正好想喝点粥。”
他故意背对着江邃坐,避免与他四目相对。
“今日我与沈今潮比试,你希望谁能赢?”江邃显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非得逼他在两人中二选一。
“两位师兄都很厉害,我自然希望你们都赢。”
“榜首只有一位,就像……”他一顿,换了个更露骨的说法,“倘若我与沈今潮对擂,你希望谁能赢?”
路见秋即使没回头,也能感觉到刺在他后脑勺的、锐利至极的目光。
若只论法术,沈今潮与江邃打个平手不在话下,可江邃的剑术实在是很厉害,沈今潮不会是他的对手。
路见秋希望谁能赢……他希望沈今潮能赢,在他眼里,师兄值得这世上所有美好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