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担忧。你身上可还有何不适?”
“没……有,只是我似乎忘记了所有事,以往与你结为道侣的事——也记不清了。”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闻言,江邃方才还有些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无碍,忘了也便忘了。你可饿了?今日想吃些什么?”
他实在是太温柔了。
也许路见秋本就是个对温柔毫无抵抗力的人,很快沦陷在了他的似水温柔中,接受了自己的“道侣”身份。
“今日想喝粥。”路见秋视线下移,只见自己腰间坠着一只莹润的白玉佩,转头一看,江邃腰间也有一只成对的。
他的脑袋抽疼了一下,脑海中隐隐约约映出这两块玉佩的来历。这是一对同心佩,似乎是从前江邃讨来送给他的,他们二人各自佩戴着一只。
没想到江邃看着不苟言笑,哄起道侣来也是不遗余力。
“好。你且在这里候着,厨房烟火气重,你便不必跟过来了。”
他有些奇怪:“江邃,你为何总躲着我的视线?”从进门开始,江邃便没敢正眼瞧他,“理大叔说,你我是道侣,但为何我觉得你对我有些疏远?”
路见秋想,他面对自己的道侣,一定恨不得时时刻刻挂在对方身上。
江邃的神色有些尴尬,耳尖红了两分,不敢看他的眼睛,但还是坚持道:“没有疏远。”
为了博得路见秋的心喜,他甚至不择手段开始扮演起沈今潮,暂时还做不到落落大方。
哪怕是“第一次”见面,但路见秋对这位便宜道侣实在是很有好感,于是朝江邃走近了两步,把手塞进了江邃的掌心里。
“既然没有疏远,那便一起到厨房做午膳吧。”
几乎是一瞬间,江邃的整张脸便腾的红透了,路见秋看得啧啧称奇,眼见着江邃同手同脚地走了两步,他不禁有些感慨。
这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道侣,一定很喜欢、很珍惜他吧。
在梨花镇住了两个月,路见秋逐渐熟悉了镇里的风土人情,认识了不少纯朴的镇民,唯有两件事却无论如何也习惯不了。
其一,是梨花镇镇民们实在喜欢揶揄路见秋和江邃,每每他们二人牵着手从长街走过,都要被他们从街头调侃到街尾。
其二,则是有关于江邃的。每隔一段时日——有时是半日,有时是三两天——江邃便要外出一阵子,到夜里才风尘仆仆地回来。
每次回来,江邃都会换一身干净的、熏过香的新衣,以为他嗅不出他身上的血腥气,但路见秋鼻子实在灵敏,他对此一清二楚,但却有不好开口问发生了什么。
夜里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榻上时,路见秋便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江邃到底去做什么了?如此重的血腥味,杀猪?还是杀人?
他与江邃也许也不是镇民们以为的修士,而是一对夺命大盗?
想得昏昏欲睡时,姗姗来迟的江邃才会带着一身冷风,在路见秋身旁缓缓躺下。他既不扯被褥,也不敢路见秋靠近几分,只是沉默地在一旁躺着。
路见秋只能叹口气,凑过来,伸手抱住了他,感受到他冰冷而僵硬的身躯,闷闷地笑了笑。
好一会儿,他才略显青涩地伸出手环抱住路见秋,拍了拍他的后背。
路见秋实在是哭笑不得,这家伙,一边要晚归,一边又忧心身上裹夹的凉风会惊扰他。
“先睡觉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路见秋扯了一半被褥,分给他,人也钻进了他怀里,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