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自嘲,韩重华有着深深的倦意,以及恨铁不成钢的无力,挫败得不想再提起这个没有心的妹妹。
“牛二的伤会好吧?”乔立春反抱丈夫,她知道以他的性情不可能下重手,应该留有几分转圜的余地。
他低哼,弯下腰吻住妻子诱人樱唇。
“至少要躺上半年,我亲自上的药,快不了,只能熬着。”
她假意惊讶的捂着嘴。“那不是比死还惨,不能动、不能翻身,吃喝拉撒睡都在一张床上。”
罪有应得。
打女人的男人猪狗不如,若是当初她的前夫敢这般对她,她会一刀划开他的咽喉,让他血尽而亡。
看出她的假模假样,韩重华会心一笑。“这样牛二家的才不会有心思闹事,光是把屎把尿就够她忙了,何况牛二的脾气一向不是很好,她只怕得寸步不离的伺候他。”
“这样对你妹妹会不会太狠了?”亲手足闹到反目成仇,任谁都会不好受,那是割心的伤痛。
“不下狠招她不会怕,老以为别人对她的好是理所当然,我就该无怨无悔的照顾她一生一世,她太不把娘家人当一回事。”他也想好好疼她,给她依靠,可是懒猴不上树,他再拉也徒劳无功。
他也有自己的家,自个儿的妻小要关注,不可能为了她一个人毁了和乐的一家生活,他必须有所取舍。
而她的所作所为已令人不能容忍,他还能给她五百两银子是顾及最后一丝兄妹之情,也充当牛二的养伤金,有了这笔银子,他们起码不愁吃穿,能安心的养伤。
韩重华想很好却不切实际,他以为受了教训的牛二就会安分收敛一些,不会像以往动不动就打骂老婆小孩,没人给他买酒还发什么酒讽,正好趁这段时间戒酒。
殊不知牛二因为受伤而动弹不得,性情变得更为暴躁,每天像大老爷似的指使妻子做这做那的,酒还喝得更凶,几乎是天天醉,一醉就吼人、骂人,连自个儿老娘都被他骂了几句贱人。
原本半年就能痊愈的手呀脚的,硬是被他折腾了一年多才好全,而且还有些不灵光,脚有点跛,手一持物便会抖。
不用说,五百两很快就用光了,也不知用在什么地方,一下子就像泼出去的水,没了。
当韩金桂再上门要银子时,她一脸憔悴,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眼袋发青往眼窝陷,人老了不只十岁。
这次韩重华直接告诉她,再敢来闹,他就让牛二一辈子也别想再站起来,躺在床上等死。而妻子服侍丈夫天经地义,她就当服侍人的老婢,这辈子只能守着要人照顾的废人。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牛二家的再找上门已是一年多后,那时乔立春刚生下第三个孩子,“一心堂医馆”已改为“一心堂药厂”,韩家由二进院搬进占地广大的五进院大宅,婢仆上百,光乔立春一个人就有十来个婆子、丫头跟着,俨然是大户人家的主母。
“相公,做了就不要后悔,就像你为人诊脉一样,生了重病就要下狠药,药下得不够重也好不了,当初你没回来前她还不是照样过日子,没你她就活不了吗?”
没有谁缺了谁会活不下去,日升月落,花开花谢,此乃常理。
“娘子说得对,为夫谨记在心。”韩重华装模作样的躬身作揖,把妻子逗得咯咯直笑。
“少贫嘴。”
“娘子说错了,为夫的嘴巴抹了蜜,你来尝尝。”他一说完便按住妻子的后脑杓,狠狠一吻。
吻毕,两人都有点情生意动,想要鱼水之欢。
“别,还大白天呢!你一会儿还得坐堂。”白日宜淫说来有些过了,若有高堂在,怕是一番说嘴。
乔立春不知是该庆幸两人皆双亲已亡,还是感慨无两老规劝,他们向来想怎么欢喜怎么来,全然不在意他人眼光。
若是在底韵深厚的百年世家,怕是家法缠身了,一本《女诫》抄上百遍,佛前上敬三炷清香,莲花灯下长夜难眠,佛经檀香守清规,三天三夜不休,跪到两脚都肿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