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曾在沙场扬威的女将并不是十分信服慕容春秋,她们只是被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想为东北百姓做些事。
战铁兰不在了,她们得替她守住这片疆土,以及在土地上生活的人们,战家军魂永存。
“是秦修武容不下她们?”战铁兰还活着时,他便极立废除女兵编制,说她们耗费军粮。
慕容春秋冷然的一撇嘴。“你倒是了解他々”
的确是秦修武上了奏章,直言女兵并无存立作用,捺着利用副将职权先一步解散女兵营,依其职等高低领了退职金离开,无论她们如何不甘仍一意孤行,并令曾经的袍泽,战家铁军予以驱离。
同室操戈,何其悲凉。
在李英、张岚等人的带领下,她们黯然离去。
她苦笑,“他向来瞧不起女人,认为女人就该在家里缝衣、刺绣、安分的给男人生孩子,本朝的男人又不是死光了,要女子争什么头,她们占去应该给男人的功劳。”
战铁兰曾与他为这件事激烈,吵过,只因秦修武私心想把一位堂弟调上来当营长,位置却被李英取代了,他甚为不服的大吵大闹,扬言要带走自己的兵。
可惜东北兵只听战家的,他带不走,怀恨之下便起了杀心,想把挡路的石头搬开,于是有了战铁兰的死亡。
在战铁兰发丧期间,他确实得意了好一阵,还暂代将军之职发布了一连串命令,安排自个儿亲信升职,铲除异己,暗中侵占军饷。
可惜他的所做所为都看在众人眼中,没有人愿意跟随他,随即是赵琳琅的到来,三两下夺走他的大权,并削减他的势力,职等一降再降的磨去他的野心。
慕容春秋轻哼,“不过他现在是个洗马的,少了战铁兰的庇护,他什么也不是,要不是跟在女将军身后捡功,他哪能爬升到副将的地位。”全是沾了那位的光,不然一个父族全无的孤儿哪有他出头的一天。
哼!忘恩负义,不知感恩图报的奸人,非折磨死他不可,敢玩阴的,就让他阴沟里翻船!
提到前尘往事就心寒,乔立春心里的感概无数。“不提他了,女儿营的女兵都安顿好了吗?”
她只在乎和她一起浴血过的女将们,她们为了她连命都不要。
一说到这个,慕容春秋不免想起另一家人。“我和赵四刚到东北时,战家二叔正一脸笑出花褶子的从将军府搬出府中的贵重物品和财物,全然不顾左管家的阻拦,宣称他侄女的遗物属于战家人所有。”
左风是将军府总管,年五十,曾断过一条腿,是战天鹰麾下一员猛将,在战大将军为国捐躯后自愿入府照顾小姐。他一生未娶,未有子女,只有一名义子伺候左右。
“无耻。”那个二叔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战铁兰年幼时遭受他不少苛待,差点死在京里将军府的荷花池。
“是无耻,不过那群女兵很强悍,拦在门口不许他搬,他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可又束手无策,两方坚持不下,后来左管家痛心疾首的下了个决定把将军府所有财物全捐给军方,作为辨买军用品的资金。”他颇为愉快的说着。
视金钱如娄土,很好很好,这事干得漂亮。
“捐了?”乔立春挑眉。
珍稀物品不说,光是现银就有七十八万两白银、黄金两万两以及银票若干,还有她娘当年留下的嫁妆。
不过捐了也好,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主人都不在了还留着干什么,不如造福守城将士。
“有感于左管家的忠义,接收将军府财物的赵四便从中拔出十万两给女兵营女兵,一人分给她们百两银子以作为日后生计,算是为战将军最后做的一件事。”
她最不放心的就是她们,同吃同睡的情谊不亚于手足,他知道。
乔立春一听,内心感动不已。“多谢了,刺头。”
这一句“多谢了,刺头”,让生性冷傲的男人眼眶热了,他忿然地将头撇开,不让她看见眼底的泪光。“谢什么谢,我是为强头兰做的,干你什么事,你算哪根葱、哪根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