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亚斯疲惫地坐了下来,挣扎片刻,叫他:“指挥,这次玩笑太严重了。”
“至少我还阻断了你们的信号,不然我爷爷现在已经到山脚了。”
没有引起更大的骚动真是谢天谢地。
虽然不理解楚逾此举的意义,艾利亚斯还是扯着嘴唇笑笑:“这比去山顶大叫引发雪崩的恶作剧还要恶劣。”
“你觉得这是恶作剧?”
“也可能是别有深意的测试。”
“嗯,它确实是恶作剧。”
艾利亚斯有些气苦,但打量楚逾半晌,终究没有抱怨什么。
楚逾继续问:“经此一役,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艾利亚斯不做声。
“你刚才背弃了你的神明。”
“……所以神明要惩罚我了?”
“我没那么无聊,惩罚你对我有什么好。”
艾利亚斯笑着看向他:“那要做什么?”
“是该我来问你,这一路你一直藏着心事,到底是瞒着我什么?”
“没什么。”
“一定要逼我动用‘读心术’之类的能力吗?我现在无所不能。”
艾利亚斯噎了噎,只好偏过头。
他其实有些理解楚逾的用意了,但要他坦白心事,还是会觉得难以启齿。
不过挣扎一阵,艾利亚斯还是决定坦白从宽。
要是真的被楚逾洞悉内心,那些不可控的真心只会更加让人难堪。
“我只有这么一周的时间出来旅游。”艾利亚斯道,“虽然名义上还有公休假期,但我的义务是成为帝国的中流砥柱,政治、军事、教育、经济,任何领域我都要全力以赴。”
楚逾点点头:“你嫌累了?”
“……我不该嫌累。我自出生就是为了做好这些事,更何况还有您三百年的期限压在肩上,我有义务作为人类的一员奉献我的全部。
“可是,当您出现在东部星域,我却做不了任何的时候,我感到很茫然。我想,我做这些的意义究竟何在,为同族奔劳一生,却仍然要循规蹈矩,无法为您提供任何的便利——我本该有私心的,如果做这么多事,都没有任何收益,我真的有必要做下去吗?”
艾利亚斯闭上眼睛:“冯·维尔总是会出现英雄。就像我那到死都无人知道,他对利斯特拉究竟是何心情的父亲。为了保全他身后的美名,又或者为了忠于冯·维尔英雄的人格,他也是一样,从未被人发现过‘私心’。”
“我生来就是伟大无私的人吗?
“如果是,那我为什么会嫉妒可以抛开责任,随时陪伴您出游的别人?
“如果不是,那我何必继续这样无谓的生活,是不是尝试做不一样的人会更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