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枚的火气更盛,但又发不出火,只能紧了紧攥着刀叉的手,把话在牙关里反复嚼碎。
陆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问:“那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楚逾直接被果汁呛出眼泪:“……这什么话?”
——怎么把他说得像始乱终弃的负心汉?
陆枚绿宝石似的眼睛却定定看他。
好像在用目光进行无声的讨伐,楚逾一败涂地:“亲王……和臣民?”
陆枚皱了皱眉。
“不是说你现在是亲王、是中尉,还是什么名誉主席?好像在学校也有任职了?”楚逾一边回忆,一边醍醐灌顶地一拍手,“对啊,你在学校任职了,陆老师。”
陆枚:“……”
陆枚的牙磨了又磨,皮笑肉不笑地答:“是啊,你还在重修呢,楚同学。”
他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除非正式入编,经过三年以上的协同作战,而且登记成为固定队伍,单单作为军校生,仅在一次联考里萍水相逢——
联考终末,和月考、半期考、期末考都一样面临自然解绑的结局。
这就是他们的关系。
这就是他们的关系?
楚逾,或者说,他的生命太漫长了。漫长到和人类相比,他真的是近乎永恒的存在。
而在永恒中,他们相处的一两个月如同眨眼。
因这区区“一面之缘”,却能被神明垂恩拯救,作为人类,他是不是应该就此知足?
陆枚不动声色地攥紧了拳,撤回目光,低声说:“吃饭吧。”
楚逾原以为他会和自己吵架,结果就这样风平浪静地掀了过去。
不妙的预感在心底膨胀,楚逾有些犯愁,他感觉陆枚这边的问题也不比艾利亚斯轻松。
这算什么?
创伤后应激障碍,但只对他应激?
“好丰盛的晚餐,殿下对人犯向来这么仁慈吗?”
“你就当是断头饭。”
“殿下你……”
陆枚斜他一眼:“我怎么了?”
楚逾支起下巴,笑盈盈地看他。
半晌没有做声,陆枚却被他看得心虚,匆匆避开目光继续用餐。
直到楚逾道:“你一定会成为比玛丽恩称职的院长。”
陆枚攥着刀叉的手轻轻一颤。
他问:“谁要听你说这个了?”
楚逾耸眉轻笑:“你爱听呗。就像当初我说你是‘全帝国最优秀的支援’,你明明也很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