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琅因方才得知的与上任黑白无常使相关事宜,还有些闷闷不乐,朝墨宴方向无言伸手,找他要拥抱。
墨宴给予了他一个温柔的回应。
他拥住白琅:“别担心。白宁成因如今我们已全然洞悉,眼下唯一还缺的,只是有关白宁本体所在罢了。”
白琅把脑袋磕在墨宴的肩膀上,有了失忆时的那段经历,面对墨宴时他总能很坦然地表露出他的不安与担忧。
他稍稍收紧了些抱住墨宴的手,闷声道:“可是前辈们都未能解决的话……我们可以吗?”
白琅对白宁仍有本能的畏惧。
他受白宁欺负太长时间了,还有那足足一年的囚禁时间。
即便历练顺利结束,但实际他还未能真正走出那一年带给他的阴影。
他害怕他与墨宴的这次公务会重蹈前辈的覆辙,更害怕会因此连累墨宴,连累白归宗无辜的阳间人们。
白琅又收紧了些拥住墨宴的手。
须臾,便感知到后背被墨宴很温柔的、哄小孩似的拍了两下。
他轻声安抚:“别怕。相信你自己,相信我,也相信我们。你可是
白琅并不擅长于谋划计策,墨宴将人安慰好后便哄他去睡觉。
墨宴还需要准备去往白归宗的计划,做好完全筹谋,今夜便未陪同白琅一道入睡。
白琅知晓他有要事,亦不打扰他,自己乖乖休息,多少将身体稍微再养好些。
到次日早晨,白琅是被墨宴叫醒的。
他揉揉眼睛,脑袋还有些昏沉,不过比昨日要稍微好一些。
墨宴笑着拍一下他的脑袋:“今日起得会早一些,先去洗漱吧,早膳可能来不及给你准备了,晚些先吃点糖凑合一下吧。”
白琅还没完全清醒,茫然地问:“是有何突发情况么?”
墨宴鲜少会在这种时候不给白琅准备早膳,白琅唯一能想到的可能便是确实有何特别要紧之事耽误了时间。
墨宴亦未瞒他:“嗯。昨日在大堂中讨论的那些人应当是决意要联合起来前往白归宗去救他们被困的弟子们了。我们可趁机混进去,一道去找再次进入白归宗的方法。”
白琅懵懵懂懂地爬起床了。
等洗漱完他才差不多清醒一些,皱着眉问:“可若是这样的话,会不会牵涉太多?”
墨宴知晓他在担忧什么,摇头道:“白归宗那般的理念,在修仙界内迟早要混不下去,成为众矢之的。我们唯一的目的是找到白宁本体,至于其余人间界的讨伐还是旁的什么,与我们并无关系。”
“就如同庄府时的庄致季,落隐村时的苏青刚与苏志荣,他们虽有作恶,但最终下场如何皆于我们无关,我们唯一要管的只有庄府的恶鬼,与落隐村的画皮鬼。”
墨宴向白琅强调了他们的立场:“我们是鬼使,不可与人间界有过多牵扯。我此前不让你与庄陶庄瑜、凤鸣他们相处太深,便是担忧你因此而不忍心,插手人间界事宜。”
“你不必觉得这是因你而起,或是因你而有何伤亡。这是他们阳间人自行选择的因果,是即便我们这一次全权包揽白归宗事宜后,亦有可能再度出现的局面。”
“在白归宗这般的理念下,外族弟子与本族弟子的矛盾迟早爆发,白归宗的自视甚高亦迟早会惹怒比他们地位更高的宗门。就算没有我们,没有白宁这一遭,白归宗亦早晚会有灭门之难——正如同墨白两家曾经的陨落。”
墨宴定定地看着白琅:“我这样说,你可能明白我们该保持的立场?”
白琅沉默。
这便如同沐倾月与司明熙、陵光,他们是天界之人,本有能力共同对付厉鬼——或者说只要加上他们,清除厉鬼简直易如反掌。
但他们都不能插手。
沐倾月只能掌管与姻缘相关事宜,防止姻缘错乱。司明熙只能掌管人间界的命途,防止人间颠覆。陵光更是作为一种图腾与象征,除却本族内事宜外一律不得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