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被抓了,怎么可能?今天是不是4月1号?他略过校园中光秃秃的树杈,清晰的意识到,眼下正是寒冬腊月,没有人会和他开玩笑。
教室里暖和,他的外套在桌框里,刚才忘了穿,冷风一灌,冻得他从前胸疼到后背。
以往会在学校门口等他的司机也不见人影,他只好在寒风中抱住自己的胳膊,哆哆嗦嗦站在门口打车,等他赶回别墅时,别墅已经被查抄了,门口正站着同样一脸无措的堂弟,见他回来,哭的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堂哥,咱们怎么办呀!”
天塌了!
钟伯雷呆呆的站在门口,看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将家中一件一件物品清点封箱,他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画面,就是头顶铅灰色的阴云,平等的笼罩在城市头上。
龚文石三人得到消息比钟伯雷还早些,立即将这个喜讯分享在他们的群里,“早知道钟家不当人,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黑,除了贩毒剩下能干的全干了。”
暮云深又被恼羞成怒的林致远拧了一顿腰,此时正躺在床上,回味刚才的亲密瞬间,接到消息,立即往群里发了一张得意的表情包。
“这可都是我的功劳!”
龚文石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你就吹吧。唉呀钟家没了,岂不是给咱们西山度假项目添堵的最后一个祸害被老天收了,你说咱们的项目明年能顺利开业吧。”
韩苍谢辰纷纷冒头,一是庆贺钟家倒灶,二是询问他项目的事。
暮云深大手一挥,“没了钟家捣乱,保证按时完成计划,你们现在已经可以开始定西装定香槟了,到时候穿得正式些,一起去为西山项目剪彩。”
三人看见这话笑得合不拢嘴,暮云深这小子看起来不太靠谱,但其实很少说大话,保证的事基本都能办到。有了他的承诺,明年西山度假项目一定能顺利按时上线。
接下来几天,以暮家为首的企业开启了对钟家资产的围剿,钟家没有主心骨,完全乱成一团,等钟伯雷反应过来时,已经无力回天,连钟家总部的大楼,都已经被摘了牌子。
确定钟家与林大伯一家再没有翻身的机会,暮云深总算歇下一口气,人生最大的隐患已经解决了,他这辈子还会有烦恼吗?
有!
他不能理解,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要上学。
起早抹黑的上学就算了,回到家也不能歇着,还要再做两套题。每当他想要放弃,当时答应林致远的诺言就会在耳畔响起,迫使他咬牙坚持。
但是自从国庆假后,高三的生活极其规律,一周七天上六天半的课,周日中午放假,晚上就得去上晚自习。
等到十二月底时,暮云深这牙是彻底咬不住了,这种两眼一睁就是学习,好不容易闭眼睡觉,不等睡醒又得起来学习的日子,他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林致远其实也是在硬挺着,他身子本就比旁人虚,以前上学时虽然也辛苦,但比起高三简直就是轻松愉悦的天堂。
虽然元旦节要放一天假,但两人完全撑不住了,这周日为了调休早上不用考试,暮云深干脆周六就去老何办公室签了两张假条,一张自己的一张林致远的——周日早上不来学校的假条。
周六下午,张老师也被暮云深通知今晚不用来上课,两人久违地坐在桌前涮了一顿火锅,吃完饭林致远也没有坚持去书房学习,陪暮云深在客厅看了会儿电影,消食完毕后两人去泡澡。
但是太困了根本泡不动,不到十分钟,困意上涌,林致远打着哈欠问暮云深:“去睡觉吗?”
暮云深头一点一点,“走走走,我给周姨打声招呼,明早我要睡到自然醒,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吃饭,让她不要来叫咱俩。”
暮云深举着吹风机,半睡不醒的给他俩吹完头发,回卧室大床上躺好,摸出手机给周姨发完消息,手机关机,拉好窗帘,卧室门反锁,他只记得自己拽了拽被子,到底盖好没他已经完全没印象了。
周六晚上9点,两人进入梦乡,周日中午11点,林致远总算睡醒了,挣扎着从暮云深怀里爬出来,他还怕吵醒暮云深,结果暮云深呼吸都没变浅,依旧睡得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