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再过几日便有宫宴了,五品以上的官员妻子都会进宫,皇后却在这时候召见她,是否另有玄机?
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在牧司默搅乱京城一池春水后,损失惨重的五皇子整日像被狗咬了一般阴着脸,身为五皇子母亲的皇后找上牧司默的夫人哪会有什么好事,脑子没泡在水里的人都想得到,这是替儿子出气来了。
“妹妹,皇后找你做什么?”不了解朝廷局势的顾孟槐傻傻地问,他知道皇后很大,但妹妹不怕她。
“看我活泼可爱、善解人意,找我聊聊怎么做才会人见人爱。”顾喜儿故作淘气,又大又亮的眸子眨呀眨。
“说人话。”顾孟泰就显得沉稳多了。
“二哥,听不懂人话不是你的错,下次把你那身兽皮穿来,我们会记得你的原身是猴子。”她扬扬眉,做了个鬼脸,论起唇舌之战,能赢她的没几人。
“顾丫丫,胆儿肥了。”敢下他面子。
顾喜儿玉颚一扬,拉起身侧男子的手。“我有靠山了,在家从父、出外从夫,还没听过外嫁女从兄的,二哥,你别仗着多读书几年就欺负文盲妹妹。”
“你文盲?”这得多大的嘴才不会笑破肚皮。
她理直气壮。“我识字,但不会做文章,你叫我写一篇论资质通鉴,信不信我哭给你看?”
不怕流氓狠,就怕流氓有文化,一见耍起无赖的妹妹,满肚子腹黑的顾孟泰弃笔言败。
“你自个儿说说皇后为何要召见,我这一琢磨就觉得不对劲,你是不是又惹了什么祸。”
“什么叫又,我又不是天生惹祸精,你找不到天底下比我更善良的人。”
一说她善良,所有人不是翻白眼便是轻哼一声,表情十足的说着:你哪来的脸说自己善良,黑羊、白羊狭桥相遇,不是勇者胜,而是你通杀。
“妹呀,我们不要自欺欺人好吗?你二哥是奸人,他说不对劲就一定有问题,你知道阴险的人都有同样想法。”他不是说皇后阴险,而是以他对自家兄弟的了解,肯定是个阴的。
“大哥,想兄弟阋墙吗?”顾孟泰挑眉。
顾孟槐乐呵呵的挠耳傻笑,笑完后往侯爷妹婿肩上一搭。“我妹妹入宫不会有危险吧?”
他这可说到重点了,一针见血,连嫌亲大哥傻气的顾孟泰也难得赞他一句,“幸好没笨到无可救药。”
牧司默面色严肃。“起源是我,我得罪了五皇子。”
“五皇子又是谁?”两兄弟异口同声问。
“皇后她亲儿子。”顾喜儿回答。
这话简单扼要,连有勇无谋的顾孟槐都听懂了。
“能不能装病?”
顾喜儿摇头,“装得了一时,装不了一世,皇后想拿臣子的妻子毫不费力,哪天装着装着就让你真病了,没多久就起不了身,最后香消玉殒。”
两兄弟一听齐齐露出奋,看向牧司默的眼神像要杀了他陪葬,护不住妻子的人都该死,废物一个!
“我会陪她入宫。”牧司默立刻道。
后宫的女人个个是蛇蠍,为了自身利益可以牺牲任何一个有利用价值的人。
这话听得顺耳。两张一模一样的脸直点头。
可顾喜儿不依了。“你进宫干什么,后宫是男子止步。”他去了也没用,反而会被人嘲笑是妻奴。
只要是名册上有的人,牧司默都不辞辛劳的挨家挨户去要银子,有的给、有的不给,但不论给不给,人家见他老把“夫人说”挂在嘴上,都一个个酸言酸语的笑他惧内,妻儿子、妻奴、倒插门的……怎么难听怎么来。
牧司默笑着一抚妻子柔顺黑亮的发。“我去找皇上要银子。”
“找皇上要银子?”
三兄妹同时咋舌,看他的眼神像在看疯子。
“父债子还、子债父偿,五皇子欠钱不还,我向当老子的要不成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天家父子也不能赖我帐。”他顺便和皇上聊聊这笔债从何而来。
皇帝正值壮年,他还能在皇位上待个千秋万载,没有一个皇帝喜欢儿子背着他撬墙角,还盼着他早死。
“说得有理,相公我支持你。”
夫妻俩相视一笑,把哥哥冷落一旁。
等得不耐烦的凤仪宫总管太监常公公尖着嗓子催促,换上二品诰命服饰的顾喜儿这才在两名侍女的搀扶下走出。
常公公见她一身隆重的打扮,心里咯噔一声,明白皇后娘娘要为难了,这是难啃的骨头,不是善茬。
“还不走,看什么?本侯爷的夫人天生丽质、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不过你这老太监下面都没了,劝你少看两眼,想撸都没根。”牧司默这话恶毒极了,比刨人祖坟还缺德,把趾高气昂的太监都气哭了,莲花指一翘呜呜轻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