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都不过是幌子,为的不过是在他面前露露脸,争宠的手段。
他累得厉害,没瞧见苏落雪宫里的人,知道过去又要吵,只还是没管住脚,朝着她宫里走。
自从她掉了孩子之后,待他倒是冷了脸,再没了平日里的热切,可是他却像是魔怔了一般,才觉出她曾经的好。
或许是因为看着那日她流一身血,张皇无措,却不叫自己再碰她一下,或许是对那个未出生的孩子的内疚,亦或是对她。
他思忖着抬脚向着她宫里头去,却撞见母妃身边的嬷嬷,请他去叙话。
接连几日,便就是去请安,母妃都没有露过面,如今来请他,定是因为凌瑶方才来找过他的事传进了她耳中,为了轻尘来的吧。
他默默,没什么表示,依言去了未央宫。
过往的是是非非,万怜亦是知晓一点,永曦帝欠先帝的,欠瑞阳王的。
现在看来,只怕是永曦帝死了,那纠缠的恩怨也不会因此了断。
尤其是这个儿子还逐渐表现出来的野心勃勃。
她了结完自己的恩怨,至于旁的,她劝不住,也插不进去手,只盼着那个心思单纯的女儿能逃出这个漩涡,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今日凌瑶同你说了什么?”她看着面前这个穿上龙袍的儿子,也不知为何,觉得有些陌生。
她将心里的那种不安的感觉压下,看着来人。
“如今的形势远比之前所想要糟糕,我根基尚不稳固,需要盛家全力相助。”
他如实回答,以为会换来母妃的理解,毕竟现在她可以依仗的人也只有自己。
是自己继位,她才能从父皇驾崩那件事中脱身,甚至是坐上今天的高位,若是他败了,不单是他,她甚至是整个万家的或许都会被萧阙的人马踏成肉泥。
万怜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再瞧向他时,悲愤交加,还有失望。
“凌瑶三番两次设计陷害轻尘,你竟还信她,现在连你也要逼你妹妹吗?”
萧鸣讥诮笑笑,对她的置问并不苟同。
“她一个堂堂金尊玉贵的公主,同太监有首尾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想过你我,她是昏了头同太监私奔也不肯做皇妃,我替她做正确的选择怎就是逼她?”
他话音刚落,屋中只传来一个清脆的巴掌声。
万怜颤着将手收回,才方知这利欲熏心也不一定分人,但凡尝过这大权在握的滋味,能守住本我的人有多难能可贵。
末了,她才垂眼看了看掌心通红的手:“你喜欢这个金堆玉彻的笼子,头破血流也想往里钻,可是有的人对此避之不及,想要自由。这件事我不评对错,只是血脉相连,你也不该用这些话来说她。邻国君王年老残暴,宫中妃嫔不知几何,轻尘年岁小,性子也耿直,在那种地方如何活得下去。”
萧旼仍旧觉得面颊剧痛,只觉脸面也跟着丢净,对母妃的软话无动于衷,只拂手起身:“我会好好想想的,母妃好生歇息,儿臣告退。”
万怜看着他欲言又止,忐忑不安收回想伸手去拦人的手。
另一边萧旼沉着脸往外走,朝着紧跟在身后的内侍吩咐:“贤太后身子抱恙,即日起,没有我的令,未央宫任何人不得进出。
永曦帝驾崩消息传来的时候,苏苑音才刚一到广汉,随之而来的便就是周观主被萧旼当即斩杀的消息。
她依稀记得曾经在天一观,周观主说同她父亲是故交,能专门为此建一个长明殿,点长明灯,若没猜错,这其间的情谊并不是三两句能说得完。
所以这次想来也是特意为了她枉死的父母报仇的吧。
于是她去了离得此处最近的道观,暂时只得先替他供一块牌位,烧一炷香,先叫人安息。
从道观回来的时候,才知薛家接到了萧阙发来的调令,要舅父即刻出兵攻打上京。
永曦帝生前手上沾染的鲜血太多,人人都恨不能除之而后快,这人人中就有数萧阙为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