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这时提着一个装满热水的桶进来了,身后跟着好几个姨婆,她们每个人手上都提着一桶水。
原本只有春桃一人,但一听说是乐神医的吩咐,必须尽快,那等春桃一个人提水要多久啊?她们留自发的帮忙提水过来了,并且因为身上被冷风吹过,就不好继续进去了,只是把水提到了门口,看着春桃一桶接一桶的提进去,再拿出一个空桶出来。
等桶递完,春桃道谢后,这群姨婆就走了。
春桃拘谨的走过来,低声道:“乐医师……”
乐本和沈孤颔首,一起走了出去,这个房间就剩下了三个女子。
青安局促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是上前帮忙,还是该一起出去,春桃走过来,淡淡道:“请您也到外面等着。”
原本一脸尴尬想出去的青安立刻站在了原地不动了,傲然的道:“我可是纸槡明媒正娶的夫人,你最好对我客气点,你只是个奴仆。”
春桃看着这人突如其来的傲气,冷笑道:“明媒正娶?你也不瞅瞅自己那样,要不是被逼无奈,就凭你还想扒上我们二当家?出去,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
春桃手指着大门,脸上带着蔑视。
二当家可是说了,要看好这个女人,才不是要恭敬的护着她。
所以,这个女人在她面前,没有一点地位,没看到三当家都是直接无视她的吗?一个被抢的人,哪来的脸把自己当主人?
青安听春桃这话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没说什么,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她为什么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纸槡可怜,想留下来帮她?自己简直就是在自找麻烦!
纸槡不是个东西,她的侍女同样不是个东西!哼!
一个穷的啥都没有的土匪,竟然还学着别人富贵人家有侍女,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青安被春桃气的不清,脑子都糊涂了,但至少还是有些理智,知道自己只是个随时可以抛弃的物品,她的确不该拿谱。
但她就是看不惯纸槡侍女的那副神情,什么意思嘛,要不是如今她落魄了,这种人,她早让人拉出去砍了!
生气!
等青安出去,春桃立刻把门关紧了,随后才来到床上轻柔的给纸槡脱去衣服,把人背去了浴桶里仔细的给人擦拭身子。
纸槡浑身瘦的没有二两肉,但身子比例完美,腿修长,该有的都有,只是她的左胸口却有一个赤红的一块烧伤,上面是一个烙印下来的一个字,奴。
这个奴字破坏了这具美好的身体,春桃望着这个字,轻叹了口气,眼底划过一丝恨意,终有一天,她们一定会把这个仇报回来的!
等春桃帮纸槡洗好澡,纸槡都没有清醒过来,给纸槡穿好衣服,擦干了些头发。
春桃才打开门放三人进来。
纸槡躺着床上盖着被子,面色苍白,眉头紧皱,并没有区别。
乐本打开随身携带的医药箱,从里面找出银针,给纸槡施针。
脑袋七针,胸口两针,总共九针。
这期间纸槡不安分的动了动身子,全部被春桃温柔的按住,施完针,乐本接过毛巾擦了擦手,叮嘱道:“一个半时辰后起针,一定要记得提前一刻钟叫我。”
春桃赶紧点头:“是,春桃保证一定记得,多谢乐医师。”
古代医师出行,要的诊金众多,这其中还不包括药费。
但乐本不一样,他是免费给青龙寨的人出诊的,但是药的话,还是需要他们自己去抓,毕竟他也是要生活的。
乐本和沈孤去了沈孤他们几个居住的地方,毕竟他们两个男子,就算是治病,也不好意思在人家女子的房间里停留太久。
来到了沈孤他们居住的地方,乐本放松了一些,在凳子上坐下,沉声道:“你最好给我一个理由,不然你明白我的手段。”
沈孤乖巧的坐在他对面,低声说出了青龙寨的处境,还有纸槡的异常,他可不是白昊那个傻小子,老大能够察觉到的异常和警惕,他自然也能。
从纸槡清醒过来,再到现在昏迷,还有刚才的那一木枪之力,都不是她如今该有的状态。
“她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性格,喜好,待人接物,都跟以前不同。”沈孤回忆着如今的纸槡跟过去的纸槡之间的区别,道:“她就好像是一个陌生人,以前的二姐虽然冷漠暴戾,但她绝对不是个和平第一的人,她出生应该比我们都高贵,并且受过良好的教育,所以她面对我们的时候,即使再伪装,也会偶然间流露出看不起我们的目光。”
“但如今这个不会,她一开始醒来似乎是失忆,但后来她却是在刻意模仿之前的纸槡,从细小的行为到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