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烧糊涂了,都能把孙久诚看成卿卿。
他勉强支起身子,艰难地将退烧药用水送进肚子,然后再一次陷入沉睡。
并不明晰的记忆里,有人一直在给他换额头上的毛巾,还用勺子小口小口地给他喂水。
一直到临近下班的时候,顾失彼的烧终于退了。
视线重新变得清晰,也恢复了对外界的感知力。但卧室里没有人,好像那些被照顾的细节,都是他梦里的幻象。
直到厨房里有人“啊”了一声。
有人?
顾失彼冲下床,看到祝卿卿双手抱在胸前,对着油烟机上一只蟑螂尖叫:
“顾失彼,打死它!快打死它!”她两只脚交换着跺地,“快呀!”
“哦、”他连忙拿了张纸将那只蟑螂捏住,扔进马桶冲掉了。
然后又急急忙忙地回到厨房。
没有眼花,也不是幻觉,是真的有人在照顾他。
就是卿卿。
“你烧退啦?”蟑螂消失后,祝卿卿的理智也恢复了,“那就好,我先走了。”
“卿卿。”顾失彼在厨房门口拦住她。
“对了,差点忘了正事,”祝卿卿在慌乱之中还记得自己给他打电话的初衷,“我没怀孕,是个误会,所以你也不用再担心了。”
“我走了。”
没说“站住”,也没说“不许走”,顾失彼只是霸道地把着厨房的门,不让她出去。
烧才退下去,他脸色还是很差,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固执又脆弱的眼神,让人心软又心疼。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她叹气,“顾失彼,我们回不去了。”
“那就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这四个在她嘴里变成一个问句。
“当初我说分手的时候,你好像一点都不留恋,这么多年过去了,又突然说要重新开始,好儿戏啊。”
顾失彼撑着门框的手一松,无力地垂了下去。
“你是在我怪我没有挽留?”
祝卿卿没有说话。
“我去找过你,就在我们分手半个月后,五月十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