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溯看得有些心慌,不闻垂下眼睛,想要寻找机会离开,他感觉在晚一点,自己就会沦落到和身后墙壁相同的下场。
要是被就这样被溯杀死在这里,总归是不好的,还得麻烦研究员清扫。
似乎是探查到不闻心中的想法,实验体身侧的空间愈发逼仄,厚重的压迫感混着不安的心绪,让污染物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他们已经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感受到溯身上冰冷锋锐的杀意,不闻想到,于是不再隐瞒污染物的能力。
墨色鳞片从实验体颈侧向上蔓延,覆盖住侧脸,最后延展到眼角的位置,实验体金色的瞳孔也化作竖瞳,泛上一抹赤色。
不再压制自己力量后,污染物顺利破开空间的封锁,也他并不想和溯对打,于是撒腿就跑。
很可惜,因为常年压抑污染物特征的缘故,污染物并不熟悉自己的身理结构,被拽住了尾巴。
溯手中扯着龙兽覆盖着墨色鳞片的长尾脆弱的尾巴尖,手指逐渐发力。
不闻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一时没控制住,身上污染物的气息又散溢出来。
天命的复制体被污染气息冲了一脸,气极反笑:“让我好好看看,我那个没有任何灵力的好兄长给我准备了什么‘惊喜’。”
不闻低着头,避开溯的视线,悄悄把被拽得生疼的尾巴抽回来。
下巴处传来一阵凉意,是实验体微凉的指尖,不闻被溯抵着下巴,顺着对方的力道,被迫抬起来头。
溯的表情再次恢复平静,纯黑的双眸反不出任何光线,漠然地看着身前的污染物。
异能者的灵力不由分说地顺着指尖,侵入污染物体内,扫过不闻全身,不紧不慢,耐心到极致,没放过任何角落。
终于,彻底确认污染物的气息真切地来自不闻体内。
溯冷笑一声。
不闻感觉很快,他的下巴马上就会步入尾巴尖的后尘。
好在研究员终于赶到,制止了实验体单方面“相互”攻击的行为。
二号很耐心,听完研究员关于实验的所有解释,甚至同意将自己体内的灵力在不闻这里筛选一遍,好分离出所有污染。
离开外人视线后,实验体就撤去那种理智宽容的好弟弟形象。
污染物具有极高的身体素质,换句话说,不闻很抗揍,所以溯没有留手。
因为体内残留着异能者的灵力,带着威胁的逼迫感,因为污染物自保的本能,不闻不得不维持污染物的体征。
他把自己尾巴收得很好,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到旁边这位大爷,很可惜,大爷可不会管尾巴有没有安分守己。
在跨入房门的瞬间,不闻的尾巴传来一股寒意,实验体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或者龙就被甩到床上。
因为有柔软的被褥做缓冲,没有很痛,只有尾巴被拽得生疼。
床没有污染物抗揍,塌得很畅快,不闻躺在散开的被褥中,抬头仰视溯。
二号实验体身后的黑气近乎实质化。
不闻觉得他可能活不过这个晚上。
但污染物很抗揍,他活了过来,至少活到了组织让他和溯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
最开始的任务很简单,清除污染物。
只是后来研究所内的研究员骤然被分出去一大部分,很快,他们的任务又多了一项。
清除被污染,失去神智的其他实验体。
他们曾经的人类同胞。
不闻听到过这个计划,利用异能者的身体当容器,借助天命的权能,收容世界范围的污染,然后集中销毁。
不闻就是最开始的容器。
他是杀了我啊
因为从最开始就是以牺牲为名义,所以实验体的生死便不被在意。
不闻以为他其实可以很快适应任务过程,但最后,他还是发现,自己适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