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闻把溯拽出洗手间,他觉得自己应该说什么,但感觉无论说什么都有些多余。
溯也没有回话,只是默许了不闻的动作。
“你只是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不闻盖上溯的眼睛,然后被扯开了手。
“没有的事。”实验体漠然。
无论如何,人也无法一瞬间变成神。
不闻不知道如何劝解溯,又感觉自己没必要劝解。
劝解什么吗?劝解溯要一直冷面冷心,冷血无情到对同类下杀手还没有任何情感波澜吗?
他并不觉得溯在意自己对实验体下杀手这件事是一件坏事。
私心里,他甚至还有一种隐秘的庆幸,或者说是侥幸的心理。
如果溯真的因为对实验体下手这件事而纠结的话,那是不是
是不是证明执着于追求完美的“继承者”,也没有偏执到他想象中的那种地步?
“不闻。”
半污染物的思绪被骤然打断。
“你把它们当同类?”
溯简单抽出几张纸,擦干净手,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只是在叙述事实:“它们不是你的同类,永远不会是你的同类,所有同情的行为都不会被允许。”
“我们是容器。”
清除所有污染,是天命遗留下来的责任和使命,是继任者理应当接过的职责。
合格的容器需要时刻铭记自己的职责,不要有任何的逾越。
不闻对污染物留手都行为,就是一种逾越。
“好的”不闻心冷了下去,“我不会越界的。”
只是清除污染物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似乎并不在意不闻的反应,溯又说:“所有污染都需要被清除掉。”
容器也是一样。
一号和二号间达成一种平衡。
令不闻庆幸的是,其实也说不上有多庆幸,自从三号的出现后,组织的洗脑水平终于有了质的飞跃。
实验体成为真正意义上刻板重复的实验体,不再有过去的记忆,也不再有过去的情感。
他们活着的意义得到统一。
作为容器,继承过天命的力量,收容指定区域内的污染,最后,将污染聚集在天命残片之内。
这场以清除污染为目标的实验有了新的名字,造神计划。
不闻并不觉得这是一种良性变化。
但不得不说,在对这些已经被洗脑过后的实验体下手时,他会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