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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4章

“怎么可能！”梁颂宁捂着胸口直摇头，“那可是天子啊！”

她说着又低下头冲华云芝假装客气道，“民妇见过天子的贵人！”

“去你的！”华云芝脸一红，抄起手边的靠枕就往梁颂宁身上扔，“你个促狭鬼，怎么还编排起我来了？”

华云芝穿着一身素色常服，整个人半靠在南窗边，乌黑浓密的长发编成长辫垂在胸前，任由窗外被竹叶衬绿的日光浅浅地打在她明媚饱满的脸颊上。

真是，她的阿姐怎么就越来越好看了呢！

梁颂宁一边暗中生喜，一边伸手拿了玉盘里的一块软酪酥，咬了一口道，“女学的账册阿姐你都看了吗？”

昨儿晚膳以后梁颂宁还是长了个心眼，趁着去北跨院以前，她专门吩咐钱嬷嬷把账册送来给了华云芝。

“都看了。”华云芝点头，“这些日子我在宫里，外面的事都是你忙进忙出的，辛苦了。”

“这有什么辛苦的。”梁颂宁摆手，“现在还有卢氏和她夫君帮着周先生一并打理女学，我想好了，回头等卢氏的夫君身子再好一些，我就签了他们夫妻俩做长工。女学的事我也怕顾此失彼，若是几个先生都稳定了，那学生才会跟着稳定。”

“你说的没错。”华云芝赞同道，“不过女学这一块等后面我都是要交给丹蕙的，本来让你辛苦带着，只因为借了你一半的宅子，后来我又仓促进宫，很多事没法儿一一和丹蕙细说，这才辛苦了你。但是等国丧过了，她和季大人成完了亲，我就让她把女学的事儿全接过去。”

“丹蕙会不会闹情绪？”梁颂宁忍着笑打趣儿道，“本她成了亲以后还想在府里做个闲散少奶奶，谁知亲还没成，就先被阿姐你安排好了后面的差事。”

“那是美得她！”华云芝假装端起了长姐的架子，“若不是要安排她，我当时何必费心让她跟着我来京陵城，便是等要成亲了再来也是一样的。”

梁颂宁于是顺着她的话茬就问，“阿姐，这么说，你就决定在宫里了？”

结果她这话一说出口，华云芝忽然就收了声。

外面秋高气爽依旧，屋子里的气氛却一下子就逼仄了起来。

梁颂宁也一度有些局促，又想继续关心华云芝，又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问错了问题。

谁知就在她忐忑不安的时候，华云芝却抬眸和她互望了一眼。

“不是我不愿说，而是。。。。。。你问的这个问题，我自己也不知道。”

“阿姐。。。。。。”

“又或许是我在宫里待得久了，所以也开始变得贪心了。”

见梁颂宁想出声阻止自己，华云芝反而轻轻摇头打断了她，继而彻底打开了话匣子。

“此番上山入驻私宅，你也是瞧见了，陛下对我是真的好，这种好，常常让我心存愧疚，只觉若有一日我要离他而去，那便是负了他这份厚此薄彼的心。宁宁，这世上，人心是最难得的，你说，荣华富贵什么的，我哪一样没见过？可唯独陛下对我的心意。。。。。。”

“是陛下不放阿姐你走吗？”梁颂宁感觉到了华云芝的踌躇，却又只能替她干着急。

华云芝闻言便轻笑，“怎么会呢，我若开口想要离宫，陛下。。。。。。他一定会点头的。”

她说罢又垂了眸，口吻落寞而自责，“可是宁宁，我贪心了，我。。。。。。我如今人心和自由，都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