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又一次麻烦小安了,我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姜母轻叹一声,难过地看了一眼姜明月,“月月这孩子,从小被我和她爸养得娇气,怎么就出了这种事。”
姜明月听到姜母提起以前的事,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微微侧过头去,不想暴露自己脆弱的情绪。
安云格不愿姜母知道这事很有可能是人为设计,徒增担心,温和地安慰着,“阿姨放心吧,剧组经过这次的意外,一定会更加注意片场安全的,好在这次明月并没有大碍,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姜明月也收拾了自己的情绪,轻轻扯住姜母的衣角,一同劝道,“就是呢,妈,任何职业都有风险,我不过是受了点小伤而已,您就不要担心了。”
“这让我怎么能不担心。”姜母嗔怒地瞪了她一眼,到底没再说什么,帮着秦容把饭菜从袋子里取了出来。
饭菜被一一取出,安云格自然地拿了一个空碗,舀了小半碗米饭,又夹了些菜盖在饭上。
姜母注意到,她避开了一切不利于身体恢复的东西。
安云格将碗和勺子拿到姜明月的面前,摇起了床头,刚舀起一勺想喂给姜明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手一顿,侧过头来看着秦容,“辛苦你帮忙喂一下饭吧。”
秦容莫名有种自己要抢安总地位的感觉,她浑身一抖,刚要开口拒绝,就听见姜母的声音,“不用麻烦小秦了,我来吧。”
秦容顿时一个激灵,瞬间心领神会,她忙几步赶上去抢走安云格手中的碗和勺子,故意一板一眼地说着,“姜阿姨您歇着吧,这原本就是身为助理应该做的工作,若是让您做了,我就该被辞退了。”
安云格笑着配合,“辞退不至于,最多扣一天工资。”
姜母的眼神视线微微沉了沉,也笑了起来,“你们安总若是真扣了你的工资,阿姨给你补上。”
病房内看起来一片其乐融融,只有秦容顶着巨大的压力,一勺勺喂给姜明月,心里还不忘
哀叹一声,自己这是做了什么孽,帮地下恋的上司挡枪,甚至还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因此被穿小鞋。
姜明月感受到她的辛酸,无声地给她做了个嘴型,“没事,别怕。”
秦容:我真不是怕,我就是有点手抖。
喂完了饭,安云格和姜母也吃完了,她们特意给秦容拨了一份出来,放在保温箱里。秦容如释重负,连忙把餐具收了起来,躲到一旁吃起自己的饭菜。
安云格仿佛没有看出来秦容的提心吊胆,她和姜母闲聊一起,仿佛是突然想了起来,“对了,明月现在行动不太方便,我去请个护工吧。”
姜母自己也明白自个儿养尊处优,年纪又大了,没办法照顾好姜明月,也不推迟,“那就麻烦小安了,到时候阿姨把钱转给你。”
“不用啦阿姨,明月是在片场拍摄时受得伤,自然是工伤,怎么能让阿姨来掏这个钱呢。”
这话说得在理,姜母没有再坚持。
当秦容战战兢兢地吃完饭,抬起头就看见病房里只剩下了姜母和姜明月两个人,她纠结半分钟,到底还是准备避开这尴尬的时间段,“阿姨,能辛苦您暂时照顾一下姜小姐吗?我去把碗筷还了。”
这是从食堂打的饭,吃完了自然要将空碗还了。
姜母不会为难她,“放心吧,一切还有我,你先去还着吧,去散散步也可以,今天太阳正好。”
秦容“嘿嘿”两句,没敢应声,快速地收拾好碗筷,闪身离开了病房。
看着秦容走出了病房,消失在走廊上,姜母站了起来,把房门关上了。
姜明月知道这是自己母亲有话要跟她说,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姜母。
姜母却显得有些难以启齿地张嘴,“女儿呀,你看你也这么大年纪了,不能再把别人对你的好当成理所当然了。”
姜明月顿时明白了姜母想说什么,她微微抿了抿嘴,表情有些倔。
知女莫若母,一看到姜明月的表情,姜母哪里还不明白她这倔脾气又泛起来了,她轻叹一口气,“你和小安关系再好,也不能坦然地接受人家对你的照顾,小安毕竟是堂堂公司老总,你这住个院,人家抛下工作,忙前忙后地照顾你,你也好意思吗?”
姜明月努了努嘴,有些不高兴,却没说什么。
姜母见姜明月不说话,还想要再说什么,“你……”
姜明月却是突然轻声打断了姜母,“妈,我跟您说一件事,我发现自己喜欢的是女人,是认真的,没有半分赌气的意思。”
姜母只觉得有一股血液突然就倒涌上了头顶,脑袋突然嗡嗡的,一时说不上话来,胸前也仿佛喘不上气。她死死攥紧胸口的衣服,努力想深呼吸几口。
姜明月见姜母脸色煞白,捂着胸口不说话,顿时也慌了起来,她艰难地想要探出手,去按铃呼叫护士。
好在姜母即时地缓过劲来,她瞪着姜明月,“那个人是安云格?”
刚一提到安云格,自家女儿就说了喜欢的事,即便姜母再傻,也能听明白对方是谁,何况能在家庭破产前坐稳贵太太一位的,怎么会傻。
眼看着姜明月点了点头,姜母的泪水顿时涌了出来,她哽咽着拍打着床沿,“我如果不是你亲娘,你爱喜欢谁我也没意见。可是我生你养你啊,一想到你从此要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要受尽那么多白眼和冷遇,以后老了无依无靠,若是另一半比你先去了,还有谁能陪着你,一想到这些让我怎么受得住!”
姜明月的鼻子也有些发酸,但她必须要振作起精神来,“妈,您别哭了,哪儿有你想得那么凄凉了,现在国内都允许同性领证了,那些人即便是再怎么有偏见,还能大得过法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