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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04(第1页)

”帝王幽幽一叹:“那么是非传位太子不可了?”李贤顿首:“宗社幸甚!”“传太子和辰安进来。”“是。”殿外的内侍一通传,周辰安便对姐姐道:“国本已稳,你的心可以放肚子里了。”言毕,与朱见深一同进殿。李贤扶着朱见深到了病榻前,道:“快快跪谢万岁。”朱见深叩头:“儿子叩谢父皇。”后面的周辰安也朝皇帝拜去。朱祁镇轻轻按了下手:“都起来吧。”周辰安起身,朱见深却不站起,抱住父亲的脚泪流不止,哽咽无话。朱祁镇也不禁红了眼圈,潸然泪下,弥留之际,难得露出父子间的慈爱神色,轻轻抚摸自己这个长子的脑袋,道:“人固有一死,天子亦不可幸免,无须讳之。为父去了之后,你继大统,有几件事,需得遵行。”朱见深泣不成声:“爹、爹爹尽管吩咐,儿子定、定当照做。”“好,其一,李学士耿介忠直大公无私,你要多启用他这样的贤臣,勿要听信小人。”“是,凡、凡有国家大事,儿子必、必虚心听从李学士的意、意见。”“其二,善待你的兄弟们,莫要同室操戈。”“爹爹放、放心,不管从、从前有何恩怨,儿子必不清、清算旧账。”“嗯,其三,皇后钱氏名为素定,当尽孝以终天年。他日寿终,与我合葬。”“皇、皇后宅心仁厚,便是爹、爹不嘱托,儿子也会善、善待于她。”“好,好孩子。”朱祁镇欣慰不已,“还有最后一件事。”“爹爹请讲。”“殉葬非古礼,仁者不忍,众妃不要殉葬。”“是,儿子谨、谨记,往后定会杜、杜绝此风。”“好,你们先退下吧,我和辰安单独说几句话。”“是。”李贤扶着泣哭不止的朱见深退出殿外,周辰安步至病榻前,作了个揖:“万岁。”朱祁镇望向天花板,幽幽道:“易经有云:乾道变化,各正性命。若天下之人的吉凶祸福,皆取决于冥冥之中的天意,那当年我被俘瓦剌,紫荆关破,无数百姓惨死,是我的命,也是他们的命吗?”逃离周辰安微一沉吟,答:“孟子曰:莫非命也,顺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尽道而死者,正命也;桎梏死者,非正命也。可见天命的力量虽无可抗拒,但不论如何,都该依仁义而为,顺理而行。万岁当年宠信王振,便是将自己立于危墙之下,是以被俘瓦剌饱受苦楚,若在那时殡天,则非正命。好在万岁仁心未失,上天不忍,又给了您一次机会,如今您重用贤臣,大施仁政,便是尽道而死,正命也。”朱祁镇无言以对,沉默片刻,又道:“我这几年有心弥补之前的过错,然——恨者依旧恨,仇难消,怨难解,不知后世史书记载,会如何评价我,后人又会如何看待我。”“有功即赞,有过则贬,古往今来的帝王莫不如是。但辰安敢断言,万岁废止殉葬之举,尤高出古今帝王,真乃盛德之事,将来无论是史书记载,还是后人评说,必会大为赞赏。”

“那便好”朱祁镇心里稍稍有些安慰,随即目中又划过浓浓的伤感:“我这一生,凡真心相待者,多被辜负,这其中伤我最深的,当属景泰,还有那两个人”周辰安恐他下令处死青萝,连忙接过话来:“万岁,人的一生得失难论,常常祸福相依。景泰占了您的帝位,生出贪心是不对,不过他也帮您打退了瓦剌,稳固了江山。叶绿竹接近您另有目的,可也促使了您重用贤臣,清除奸佞,获得天下民心。元青萝为了生计欺您骗您,当众以下犯上,却也让您意识到生命之重,废除了殉葬,在无形之中,成就了您最好的名声呀。”说罢,他紧张的望向病榻上的人。牢中的人儿是死是活,就在这位临终帝王的一念之间。朱祁镇再次无言,良久,缓缓点了点头:“让大家都进来吧。”周辰安退出,传了皇帝的话,皇后、众妃及皇子公主们一起进去,于病床前一排排跪开,此时众妃已知他废除殉葬,原本对他没感情的也打心底里感激,瞧他那命若悬丝的模样,不自觉的都红了眼眶。不舍的目光一一扫过自己的妻妾孩子,朱祁镇向众人道:“佛经里讲,几世轮回,才能有缘成为一家人。缘分不易,有道是家和万事兴,往后你们要和睦相处,同心协力。”“是。”众人应。“赵琮。”他又唤。“老奴在。”赵琮出列。“叶绿竹、元青萝二人伤我太深,不能算在我的家人之列,务必将宫中所有关于她们的记载尽数抹除干净,不留一丝痕迹。黄泉路上,我们互不打扰,各走各道。”“是,老奴定督办好此事。”“万岁——”钱皇后忍不住出声,却被早有预料的朱祁镇温声打断:“我知你心系元青萝,一心想让我饶她性命。然我心中怨气实在难消,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她既是最好养的青萝,那便留她在牢狱里终老,能活多久,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钱皇后垂泪应道:“是。”朱祁镇握住她的手,流下泪来:“我大限将至,先你去了,你好好保重”朱祁镇再说不出话来,长长吐了口气,缓缓松开她的手,慢慢闭上眼睛。殿内瞬间哭声一片,沦为悲痛的海洋。天顺八年春,正月十六,这位二次登基的皇帝去世,时年三十八岁。按例,皇帝殡天,在京诸寺观各声钟三万杵。当连绵不绝的钟声传进牢房时,青萝知道,皇帝去了。果不其然,内侍很快来宣读皇帝的临终旨意:“元青萝,欺瞒圣上,以下犯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余生关在牢房,自生自灭,直至终老。”青萝轻轻撕下栅栏上的福字,对着空气微笑:“绿竹,她们都不用殉,你九泉之下无需再自责,可以安息了。”接着,她迈开虚浮的步子,缓缓朝着墙角坐下,默默等待着枯萎。正月十七,深夜。紫禁城各处挂满了白绸,在漆黑幽静的夜里,宛如一条条引路的旗帜,一路蔓延至牢狱。牢狱门口,守值的狱卒正在打盹儿,忽听脚步声近,抬起双目,一看来人身上那袭道袍,便猜出了他的身份:太子的舅舅,贵妃的弟弟,钦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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