浽山的位置较为偏僻,林被茂密,愈是深入,头顶碧空的面积便愈小,行至深处,纵使外边是艳阳天,置身其中,恍若阴天。藏色侧着耳朵听了听,除却树叶随风摆动而摩擦产生的飒飒声,以及此起彼伏的鸟兽虫鸣,再没了旁的动静,不由得吞了口唾沫。“执安,你父亲当真将剑藏在了浽山?”这里给她的感觉着实不算美妙,她怎么觉得执安的父亲有些不靠谱?玉清默然了一瞬,“确实就在这里。”她也没想到,不过是随便挑了一座山,好巧不巧的就挑中了这座似乎被某只庞然大物霸占的山头,但来都来了,不能白来……往深处行了好长一段距离,空气与脚下的地面越来越潮湿,大约是因为附近有一条山泉。空气中飘荡着一股腐烂的气息,夹杂着丝丝若隐若现的腥臭,直至不远处出现一个幽深的洞窟。藏色心道不妙,当机立断的停下脚步,双目死死盯着那洞窟,面上满是凝重。“执安,不要告诉我你的本命剑被藏在了那里。”玉清连连摆手,“不是,不过就在这附近了。”藏色神色微松,不是就好,只要她们小心一些,不惊醒里边的东西……但有的时候,世事就是这么的奇妙,越是不希望什么事情发生,那么这件事,就会上赶着发生。藏色转身之时,余光不经意间瞥向黑幽幽的洞口,蓦地与两只巨大的红色竖瞳对上,瞬间僵在了原处,瞳孔也因惊骇而微微放大。竖瞳已经凝视了两人片刻,似是在确定两人的存在,确定之后,缓缓显露出整个身形。那是一条通体乌黑的巨型蟒蛇,长约十五六丈,身躯如千年古树般粗壮遒劲,身披泛着金属光泽的鳞甲,一双斗大的血红眸子泛着森森冷光,缓缓爬行之时,浓烈的腥臭之气随之直扑面门而来。藏色被这股腥臭熏得眼周泛起了红色,但还是坚强的瞪圆了眼珠子,并厉声喝道,“跑!”说罢,她拽着玉清转身就跑。玉清一边跑一边问,“藏色姐姐,那妖兽之气浑浊不堪,血腥之气如此浓郁,想必吃了不少人,不杀了它吗?”“那妖兽不好对付,倘若你不在,我定要不计一切代价将它斩杀于此,可偏偏你在,我不能连累了你。”身后‘轰隆隆’作响,藏色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咬着后槽牙催促,“快跑!它追上来了!”巨蛇用尾巴扫平阻碍它的树,亦加快了追赶的速度,但似乎并不着急,好似在溜着两个人玩。玉清默默地将另一只手收回袖中,正准备掏出在抱月山随手雕刻的木剑,藏色的声音传至耳畔。“执安,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的父亲葬身于一条黑色巨蛇之腹,难不成害了你父亲的那条黑蛇就是咱们身后这只?”“这……”玉清取剑的动作一滞。还真是巧了不是,恰好山上这只庞然大物是条黑色巨蛇,将她的身世给圆了回来。藏色将玉清的犹豫当做默认,思索片刻后咬了咬牙,目光坚定道,“执安,我来拖住它,你去取剑,随后前来助我,你我合力将之斩杀在此,为你父亲报仇,也为民除害!”说罢,她松开玉清的手腕,停下脚步,转身之际,剑指一扬,伏光出鞘,如离弦之箭般冲着黑蛇的眼珠子刺过去。玉清不做犹豫,动作利索的跃入一旁的灌木林,隐藏起来,并将霜雪握在手中,目光紧紧的注视着与黑蛇对战的那个人,心中计算着时间。目光之中,伏光在藏色的控制下再度劈上黑蛇,黑蛇浑身遍布的鳞甲并非是摆设,剑一撞上,便有火花乍现,从黑甲上划了过去,随后凌空转了个弯,又刺了上去。接连被剑劈上十数次,黑蛇似是被激怒了,一尾巴甩向藏色,藏色一惊,赶忙旋身上树。树被尾巴断成两截,随着大树的轰然倒地,藏色亦缓缓落地。此时伏光已经被她握在手中,她挽了个剑花,猛然冲了上去,毫不畏惧的与之贴身肉搏,这样不要命的打法让她暂时牵制住了黑蛇。迟迟不能拿下藏色,黑蛇愈发的恼怒,趁着藏色御剑劈砍它之时奋然一冲,将藏色缠了起来,并把嘴张成一个夸张的角度,作势要咬下去。藏色握住其上方的尖牙与下颌骨,奋力拉扯,与之相抗。蓦地,一道人影在她眼中逐渐放大,她神情微顿,转瞬之间又做出奋力抵抗的姿态。趁此时机,玉清已经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它身后。坠落之时,霜雪出鞘,红光一闪,一剑劈下。落地,收剑。一剑枭首,血液喷溅,将地面染得通红。断成两截的蛇尸重重坠落在地之后,仍如活物一般翻腾着,良久之后,才彻底没了动静。藏色顺了口气,剑指一勾,伏光回鞘,随后嫌弃的踮着脚尖,跃出浸满了血液的那片土地,又凑到玉清身边,好奇的打量着她手里那柄泛着暗红剑。她还从未见过这样漂亮的剑,也没有见过这样锋利的剑。倘若执安的父亲能炼制出这样品质的本命剑,怎么可能葬身于这只黑蛇之口?难不成是重伤之时遭到袭击?不过,执安不说,她也不会多问。藏色收回游移在霜雪之上的目光,笑眯眯的说,“执安,你父亲一定很爱你。”玉清微微一怔,歪了歪脑袋,眉眼弯弯道,“大概吧。”藏色笑了笑,双手环在胸前,一边的眉毛微微挑动。“我总算是知道为何师父会说你非池中之物,往后大约不是我保护你,反倒需要你来保护我。”“固所愿也。”正这时,一道傲然冷肃的声音远远传来。“这蛇……是你们杀的?”:()综影视之安魂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