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奕欢牵着他们的手,仰头看记忆里永远是那么高,那么年轻的父母,“你们住在哪里?我想去玩!”“就在前面,很近的,”齐书韵给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子,“但是小奕还不能去哦。”“为什么不能去!”白奕欢急了,开始摇晃齐书韵的手,“我想去!我累了!我想睡觉了!”“小奕,”白建新轻声地说,“累了可以休息一会,但是路还是要继续走下去的。”白奕欢为他父母的不善解人意而快要哭了出来,“但是我真的很累啊!”白奕欢哭着喊道,“我真的很累,还很痛啊!为什么我不能去房间里休息!我、我真的好痛啊!妈咪!好痛的啊!!”齐书韵把他抱进怀里,他感觉到自己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渗进她的上衣。“很快就过去了,”齐书韵怜惜地亲吻着他的额头,“妈咪会等你哦,你真的很累了要好好的睡一觉的话,妈咪一直会等你,但是现在还不是停下的时候…”“我不管!!”白奕欢吼道,“我不要再走了!!没有人、没有人等着我了,我不要再往下走了…我想和你们在一起…”“有人等着你的,”白建新轻轻拍着他的背,“…那个臭小子…唉,小奕,其他的爹地算错了几步,但是我没看错…他永远会等着你的。”真的吗?还有人等着他吗?白奕欢还想再说什么,结果齐书韵没有任何征兆的突然把他往外一推,他就跌倒了。他的背后并没有土地,只有黑暗,黑暗,漫无边际的黑暗。他不断下坠,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重,越来越重,耳边也开始有了一些吵杂声。他皱了皱眉,他想睡觉,那些人听上去很高兴的在说什么,他都没听清。有人似乎在叫他的名字。tbc我看了一些濒死体验的纪录片,那些有过濒死体验的人很多描述他们见到的地方大概就是这样子:蓝天,白云,草地,远处一棵树,然后见到已经死去的亲人。番外8美人人人皆知白家如今的家主养了一个美人。他们在街头巷尾提溜着耳朵听着看着,士农工商,商是最下贱的行当,谁都能掺和一脚。天子脚下,谁都大大小小算个官,唯独白家就一商人,仁也不算太仁,义也没有很义,反倒是行事高调,只要出来必穿戴奢侈,衣服的料子都是普通人见都没见过的。这犯了升斗小民的忌讳,怎么猜他都是奸商,搜刮民脂民膏,来搭个空中楼阁。既然是商人,把他编排进说书里贬斥也犯不了忌讳,大家便对他越发津津乐道了起来。他们交头接耳,说着白家家主养了个美人,那美的,沉鱼落雁毫不为过,闭月羞花也只能讲出半分风采。有人说自己哪月哪日见得一白家的车带人去城外踏青,香车宝马,帷幔坠玉,奢华得不像是人间,反倒是像仙车。那日风起帘动,有人不经意间窥得了仙人真容。美,真的是美,美得人间的文人应当写赋来夸,应当写诗来颂的地步。美人十指纤纤,肤若凝脂,额间点着京中女子流行的描金花钿,一身红衣衬得整个人若一团火,直直地灼烧入人心间。这么个美人,人们却从不知晓这人从哪里来,又是怎么落到白家家主手上的。只知道美人出门家主必随行,其余时候便是金屋藏娇,再没人能一饱眼福。
但美人本人却什么都不知道,午后他赤着脚走去铺了石板的院子里,白家家主正和秦将军说话,见他披着个袍子,里面穿着里衣就出来了,两人便都停了下来。“有客人来,衣服都不穿好,”白礼德训道,“像什么样子。”“你又不许我出去,在家里我穿什么,碍得着你?你凭什么管?”美人人美嘴却不软,这一串下来,听得秦将军要笑出声来。“那今日就先到这里,”秦将军拱拱手,“白兄来日再见。”“那好,我送你出去。”白礼德说,“你,给我回房里去。”美人生气了,蹬蹬蹬转身便走,余下两人眼神对上,白家家主只能苦笑一声,道,“家中幼弟不懂事,秦兄见笑。”“幼弟?”秦将军摆摆手,“他这么大个人,也就你整日当他黄发小儿。”两人连说带笑走出去,美人在小轩窗口偷看,见他们说说笑笑,必是在看自己的笑话,气得把桌上的纸笔全部扫落地面,一顿乱踩。家主片刻之后回来,只见房间一片狼藉,美人仍在发脾气,见他进来便拿笔山丢他,被他一把抓住。“小奕,”家主过去把笔山放回去,美人不理他,转身就上床去了,“我与秦将军说话而已,你偏要赶这个时候给人看?”“什么叫给人看!”美人柳眉倒数,“你怪我勾引他?”“小奕不是想勾引他吗?”家主笑着说,“总想着他能压我一头,现在被我说了两句,才觉得丢了面子?”美人不能说是也不能说不是,的确他存了半点心思要找个人来压一压白家家主,让他少管自己,最好两个人斗个两败俱伤,他便能拿着钱去逍遥自在。但奈何秦将军十足柳下惠,坐怀不乱不说,还笑他幼稚。美人想起便觉得更委屈,“都是你!”美人骂道,“不是你这样锁着我,半步不让我出去,我哪至于自降身价!”“也不算自降身价,”白家家主若有所思,“我们还算有些门当户对,若你想的话,哥哥把你嫁给他可好?”“你敢!!!”美人把床上的被子枕头一股脑地丢去扔他,白礼德一一接了,重新给他放好。“好了好了,”家主半搂着他,“小奕这般乖顺,哥哥怎么舍得?”美人只恶狠狠地咬他肩膀,在那华贵衣料上晕出一片水渍。白家家主又哄了几声,两人便解了罗帐到床上去了。片刻之后床帐之间露出一截玉雕般的脚趾,随着几声惊呼,又缩了回去。外人还编排着逼良为娼,强取豪夺的大戏,这边暖红帐内锦被翻浪,美人挂着泪珠儿叫哑了嗓子。众人以己度人,却不知这空有倾城美貌,却无智谋防身的名贵鸟儿,只能被拴在金笼子里,好好饲养。64白奕欢这几天里一直醒醒睡睡,每当他要醒一点,就被腹部的疼痛感弄得呜呜呻吟。周围四处都是脚步声,有人给他打点药,他就又睡过去了。这样反反复复好几次,白奕欢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垃圾的梦,醒醒睡睡好几次,倒是没觉得有多轻松,反而比醒着更累了。他总觉得他只睡了一会,等到他真正慢慢地从梦中转醒的时候肚子还在疼,只是比一开始好了一点。阳光透进来,照得他眼皮子疼,他想叫人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