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贺家的门姑娘迈不进去,莫非卫家的门便迈得了么?说来卫公子也是丞相之子!”
私生子,也是子。
这话说得可是有些不客气了。
若是平常,贺文长绝对说不出来的,此时喝了些酒,又是真心想要与沈家说亲,这话莫名的就冒了出来。
卫子琅闻言,嗤笑出声,“贺兄,君子不夺人之美,在下与小衣儿早就定下了终身,想必以贺公子的人才,大家闺秀任期挑选,何必要与我横刀夺爱呢!”
沈无衣与卫子琅两人关系着实瞧着亲密。
本是热闹的午饭瞬间有了几分火药味,同贺文长一道前来的男子忙是打圆场,“嗨,大家都是朋友嘛,既然卫兄与沈姑娘情投意合,咱们自是不能棒打鸳鸯不是?——贺兄,来来来,喝酒。”
贺文长被拽着坐下,眸光扫向卫子琅,只觉心里似是被堵住了一般。
后来,大家吃的心里不太痛快,吃完之后便各自离去。
待得人一走,一直未说话的沈无忧终于出了声,“这贺公子,倒是有意思。”
瞧他今日那模样,不知的还以为他对沈无衣有多情深似海。
沈老汉此时心里也有些不太得劲,“都是你的同窗,日后少不得要打交道。”
他们本就无甚靠山,今日这事儿多少都让贺文长落下了些面子,日后若是给沈无忧下绊子可要如何是好?
沈无忧猜测到了沈老汉的想法,笑着安慰了一句,“爷爷无需多虑,我如今在翰林院,与他们也打不上交道。”
如此,他这才点点头。
而后回了房。
待得婆子将餐具收拾好,大厅内又只剩下了卫子琅、沈无忧、沈无衣三人。
沈无忧看向卫子琅,对方不见半分醉意,只有那眼睛红了些,似是红宝石一般。
他抬手替他倒了杯热茶,“你倒是有先见之明,提前说了婚事,否则今日还真就不好拒绝了。”
也没有不好拒绝,只要沈无衣不想嫁,他有一万种拒绝的方式。
只是眼下这种是最省事的。
卫子琅不置可否,“总该是要说的,早说晚说有何区别?”
区别可大着了。
过些时日,卫子琅便该奔赴北疆,归期不知。
沈无衣毕竟大了,届时自会有人上门提亲,拒绝了一个,却拒绝不了无数个。
卫子琅先提了婚事,恰好此人是他最信得过的,又是沈无衣喜欢的——这就叫有情之人终成眷属。
也能免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沈无忧虽是如斯想,面上却不做反应,只盯着二人瞧了片刻,半响又道了一句,“我家丫头是真长大了!”
明明当时还是个小不点,不知不觉间,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惆怅感。
眼下细细想想,他恍惚觉着自己也被煮了青蛙,倘若他能多想一点,早在卫子琅找他要沈无衣绣的那个荷包时,便该想到这一层了。
只可惜,他当时太单纯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