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绿色的小藤蔓从花园里伸出来,给行李箱解绑,随后亲昵地蹭了蹭赢舟的鞋子。拂去他鞋面上的残雪。
元问心瞥了眼:“异能已经可以控制得这么好了吗?”
植物不是动物。
之前,赢舟可以控制太岁生长,但没办法让它像动物一样活动。
赢舟随口回答:“不是。这是我的小孩。”
小孩,我的。
在中文语境里,这往往代表说话的人生了一个。
元问心面色大变,摇摇欲坠。
荀玉嘴里叼着的衣服掉在了地上。
赢舟莞尔:“假的。走了,客房在这边。”
赢舟花了起码半年时间,才让裴天因这个没上过生物课的文盲明白。
他是真的生不出来。
留在里面也不可能受精。
花园里那些太岁藤蔓更不是他的后代,只是控制不住诡异力量外溢的产物。
那之后裴天因给花园里的小太岁浇水,表情总是很幽怨。
客房虽然在一个屋子里,但房间是分开的。这里还是第一次有客人。
浴室里铺了马赛克装饰画瓷砖,甚至有面向雪山的落地窗。搁旅游旺季,一晚上还不得三千。
元问心脱掉厚外套,把行李箱里的衣服挂进衣橱,被压在最底下的是一只狐狸玩偶。十年过去,尾巴都有些秃。也多亏游乐园里的东西质量还不错。
元问心把玩偶拿出来,摆在了床头柜边上,然后用手指弹了一下。
小狐狸歪着头倒在柜子上。
人过得好不好,是能从精神状态里看出来的。
这种好坏和物质上的充裕没有关系,是一种只有自己能感知的体验。
赢舟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这就够了。
07
家里的餐桌第一次坐满四个人。
电视按照惯例,是要打开放春晚,充当背景音乐的。
镜头在观众席的前排一扫而过,上面出现了几张熟面孔。
面无表情,戴着一堆军功章坐在前排的叶启木。戴墨镜装瞎子的天衍,额头中间那只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
只是春晚节目一如既往地没什么意思。
餐桌的气氛不算热闹。
裴天因和那两个不至于陌生,但的确没什么感情。
元问心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是客人,不在主场,兴致不高。
荀玉倒是一肚子话想说,就是不知道怎么起话头。
赢舟单纯不爱说话。
荀玉:“之前在歌剧院抓到一个诡异生物,是喜剧演员。别的不说,讲的段子是真的好笑;早知道就送去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