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人就高高兴兴地去喝酒了,喝到漫天红霞时才意犹未尽往回走。花端端道:“结果那只鬼煞竟然没有离开,而是守在月川谷的后山入口,等着你我。”
凤怀月问:“所以我就把他带回谷了?”
“是。”花端端道,“他当时看起来半死不活的,又不会说话,磕磕巴巴半天,赌咒发誓地说自己从未伤过谁,只想远离族群,过吃素苦修的平安日子。”
三百年前的凤怀月打着呵欠道:“那你就来吧!”
同捡那只旱魃一样,差人在后山给他寻了处洞穴暂居。三百年后的花端端分析:“鬼煞既然修为那般高深,哪里至于饿死,他当时一定是装的,处心积虑只为接近你!”
凤怀月问:“那之后呢?”
“你让他在月川谷中住了大概三月有余,后来又在谷外重新安排了一处居所。”至于为什么要重新安排,花端端低声道,“因为你与瞻明仙主总爱幕天席地。”
凤怀月:“为什么这种事你都知道?”
花端端:“你自己说的。”
凤怀月:“嗯。”你继续。
花端端却继续不出什么内容了,因为他与溟沉一共就见过四五次,而且每次见面的观感还不好,总觉得对方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艰苦朴素。当时的凤怀月道:“但他真的不吃人。”
“不吃人就一定是良善之辈吗?”
“也不一定,可你现在又找不出他为非作歹的证据。”
花端端无话可反驳,不过他本来也是个不爱管闲事的性子,再加上凤怀月本身修为不低,对付那只鬼煞该绰绰有余,便没再提过。他继续道:“那只鬼煞在你的那处谷外旧屋里住了许多年,倒的确没惹出什么乱子。”
凤怀月不解:“住了许多年,真就除你之外,再无人察觉?”
花端端道:“第一,鬼煞一族见不得光,所以你小心得很。第二,你也并没有常常去找他。”
月川谷的宾客遍布天下,凤怀月每天都忙得要死,恨不得炼出十八个分身天南海北去赴宴,所以并不会额外在哪一处多做停留,而司危虽说看起来像是要管天管地,但多数时间还是纵着他到处乱跑,即便是忍无可忍到需要亲自抓人,也多是从各大酒宴上往回拎,于是就这么忽略了溟沉。
花端端继续说:“我也是万万没料到,那鬼煞竟然会有本事从瞻明仙主眼皮子底下将你偷走。”
他被枯骨凶妖打得只剩下一口气,被其余修士抬回长安城后,一昏迷就是数千日夜,醒来后便听到了凤怀月已经殒命的消息。
“痛不欲生,痛不欲生。”
“先别忙着痛不欲生了。”凤怀月道,“你当时都看到溟沉那明显不符合常理的修为了,怎么就没往我还活着,被他带走这条路上走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