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飞溅!
溟沉叹气道:“兄长知道,我最讨厌吃脏东西,却总是逼我。”
溟決大张着嘴,他的脖颈被一只尖厉的鬼爪穿过,正汩汩往外冒着血。
“你……你……不可能。”
他不可置信,自己苦心经营阴海都多年,期间不知吞噬了多少妖邪,还以为早已难有敌手。他知道弟弟天赋甚高,但再高,幼时流离,后又在那破村落里吃了三百年的草叶与灵花,究竟是从何而来的逆天修为,居然能如此轻易就制住自己?
溟決艰难地垂下视线,盯着脖颈处的那只手。溟沉怜悯地看了他一会儿,道:“兄长一直将我视为寄生物,怨恨父亲不该破腹将我取出,但兄长可曾想过,父亲那一刀,不是为了救我,而是为了救你?”
“救……救我?”
溟沉贴在他耳边:“再晚一些,我就能将该吃的东西都吃完,自己钻出来。”
溟決眼底黑雾逐渐散去,他双目大睁,口中不断涌出血沫。
“父亲救了兄长,兄长就该好好活着,实在不该自己寻死。”溟沉站直身体,“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
溟決断断续续道:“所以,所以你的修为,是因为吞噬了我——”
“兄长想多了,你在母亲腹中修成的那点内丹,不够塞牙缝。”
“那你是因何……不,不可能,你不可能胜过我如此之多!”
“的确,靠我自己,是不能。”溟沉稍稍动了动手指,溟決立刻觉得自己早已麻木的脖颈,又冒出了新的钻心之痛,又或者说是钻心的冷。
这冷是极纯净的,像阳光下的雪山,寒冽深厚,绝不属于鬼煞一族。溟決在一片剧痛中,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些事,他如梦初醒,大大不甘,恶毒地诅咒道:“非你之——”
声音戛然而止。
溟沉上下打量了一番溟決,然后显露出一副很恶心的表情,俯身咬了上去。
彭流关切:“如何?”
宁不微呵斥:“休要扰我!”
彭流:“……”
宁不微死死卡着桃花妖兽的脖颈,她能感受到两股煞气的纠缠与相互压制,知道定是一只鬼煞已经成功吞下了另一只,那倘若时机成熟,自己应当能继续借这只妖兽来牵制对方。
彭流大致能猜到她的想法,但却并不能知晓黑雾尽头正在发生的事,不过后来见宁不微眉头逐渐舒展,以为事情正在朝好的方面发展,于是也稍稍松了口气,掀起衣摆坐在对面,准备一边喝茶,一边继续等。
结果水还没添满,宁不微就猛地吐出了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