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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观音(第2页)

楸楸微妙地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地想到,所以这场灾难,并不只给她一个人带来了影响。

车子跟着两束亮白的疝灯光,缓缓将羊湖抛却身后。

车里很安静,他开车比以往小心许多,旁若无人地盯着前方的世界。楸楸歪着头看他,感觉十分的安心,没过多久,睡意战胜了清醒的自己,阖上眼睛,一阵眩晕过去,她亦失去了意识,进入到梦中。

再醒过来,周身一片漆黑。

外头风呼啸的声响,刮着车身。

意识稍微回笼,楸楸才发现自己躺在后排的床垫,身后是裵文野,虚拥着她侧睡,她完全被包裹于被子与他的怀抱里。

这种感觉很神奇,以往她还不信影视剧里演的,光凭气味和呼吸就能认出是某个人,可现在视觉关闭,仅凭听觉和嗅觉,她就能确定这个人是裵文野。

鼻子上的‘鼻环’还在,她醒来没有感到不舒服。

从她的角度望出去,窗外亦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她不知道裵文野将她带到何处,但能确定的是,他们在荒郊野外,四周没有建筑物遮挡,否则没有如此狂啸的风。

依稀能听到浪打浪的声音,海边?怎么可能。

那么湖畔?从西藏的一个措来到另一个措?

她无聊的胡思乱想,没有视觉,没有时间,还真的像是一只在半夜醒来的小狗,主人正沉睡中,小狗只能百般无聊的等待,神游天外。

渐渐地,她侧躺着有点累了,在羽绒被里细细簌簌换个姿势。

因着右手受伤,不能从侧躺换成另一边侧躺,只好仰躺着,不可避免地触碰到裵文野搭在她身上的手臂。

好在人没有醒。

她侧过头,渐渐地习惯了黑暗,在漆黑中描绘出他的轮廓,脸骨,楸楸屈起食指,指尖轻轻地,隔着一厘米的距离,勾勒出他的眉眼,鼻翼线条。

忽然间,他睁开眼。

楸楸乍然心惊。吓她一跳。

他眼底清明,没有昏睡的痕迹,也不知是什么时候醒的,或是根本就没睡着。

谁都没有说话,楸楸与他对视一分多钟,心跳竟然渐渐恢复了平缓。

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动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将她紧抱在怀中,喉结轻轻上下滑动,附在她耳边嘶哑道:“有做梦吗?小狗。”

“嗯。”楸楸猜测他肯定是见到自己做梦的样子。

就像以往做的那些连环梦境一样,梦里,她又回到雪崩那天,只是这次没有雪崩的细节过程,驾驶座上亦没有慕玉窠的身影,她独自被深埋在雪下的车子里,车窗破碎,暗无天日,她有小半边身体与积雪亲密接触,很冷,很冷。

裵文野正开着车,听到她的呢喃,便把车子短暂停在路边,从后排拿来一张毯子,服服帖帖盖在她身上,将车里暖气升温。

紧接着她又梦到自己被定格,在一家博物馆里被展览,她的名字叫作《被世界淘汰的内核》,车子里,她双眼紧闭,头发手上结了霜,手里死攥着手机,她嘴巴微张,似乎在对这个世界留最后一句话。

她说了什么?楸楸不记得了。

梦到这里就结束了。再有意识,她已经在车的后排,在裵文野温暖的怀抱里,她没有死,没有结霜,亦没有被展览,只是被人摸着心脏。

要来了吗?探索水滴区域。

“我们在哪里?”她被弄得有点紧张,小声问。

“雪山湖边。”裵文野拿来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

“亲爱的,还有三个小时日出。”他说着,去揭开她身上的藏袍。

腰带早就解了,藏袍充当一层被子,揭开便看见一具绸布服帖的婀娜多姿娇体。

“我们回程,坐火车好不好?”裵文野忽然问,他的声音比以往要柔和。

楸楸屏气,皮肤热了起来,“为什么?”

前方中控台亮着,她的夜视能力没有他那么好,只能依稀看到他的轮廓,以及他的眼睛,只好追着他眼里晃动的光点。

“Just,”光点落下来,他额前黑发遮挡中控台,眼眸恢复漆黑,声音极轻,“看看,到底是什么火车,比你更值得展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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