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崇月坐着,夏皎将他的上半身都抱在怀中,抚摸着他的头,她应当没怎么安慰过男性,动生疏,却纯真到令温崇月怦心动。
“崇月。”
她第一次用这样的称呼叫他,不是温崇月,温老师,不是哥哥……崇月,亲昵的称呼。
温崇月心跳难抑。
“你要是难受的话,悄悄地在我这里休息休息,缓一缓,好吗?不要那么冷静。”
她能懂他。
温崇月很难用语言来形容此刻的感受,皎皎的双手如此柔软,她身上的气味温柔干净,她明明这样小,却会让他休息,让他依靠。
她也在担心。
温崇月不想让她担心。
于是他故轻松,含笑:“皎皎,如果你确定要我这样脸贴胸的话,坦白来说,为一个生理健康的成年男性,我真的很难冷静。”
夏皎没有松手,她仍旧固执地搂着他,只是悄悄松开:“不要在医院这么神圣的地方讲这些。”
很明显,他的谎言有用,她轻松不少,但是拥抱着他。温崇月猜测她或许低头亲吻他的头发,不他不会有这样温柔的心悸。
多好。
这一瞬,温崇月想,以前皎皎的那个暗恋对象,可惜,年纪轻轻,怎么就瞎呢?他怎么没有发现皎皎的好。
也幸好对方没有发现,温崇月庆幸这点,否则他就无法和皎皎结婚。
直到看见那个叫做郭晨材的男人前,温崇月都是这样想的。
对方的老师是温启铭的主治医师,此郭晨材也过来查几次房,从他第一次频频看夏皎的候,温崇月就注到他。到郭晨材和夏皎寒暄的候,温崇月是观察他的表情。
男人在面对竞争者的候总会格外敏锐。
是初中同学。
皎皎的初恋……是不是就是初高中那会?
控制不住的,温崇月说些泛着柠檬味的话。
“在这地方见到初中同学,会不会感到点温暖?”
皎皎的回答充斥着辣椒味。
“何止是温暖,我看到他简直要冒火。”
温崇月忍俊不禁。
警报解除,夏皎对他厌恶多于同学情谊。
不知不觉,他的情绪已经开始渐渐受到妻子的影响。瞧,一句话就能让他情绪变化,夏皎,你很不起。
不起的夏皎不知道这点,温崇月带她去云南玩,去看日照雪山顶,去泡温泉……夏皎和他聊得越来越多,她讲自己辛苦的校园生涯,提到为高考早起晚归的那段岁月,她眼睛闪闪发亮,没有丝毫的讨厌,哪怕嘴巴上说着辛苦、再也不想重新体验,但温崇月想,那段奋斗的记忆,于她言始终是不后悔的。
渐渐的,温崇月也终于知道妻子怯懦的源头。
校园暴力。
不是只有身体上的伤害才会造成校园暴力,语言,孤立,冷落,哪怕没有弄她,这些情绪上的暴力,丝毫不比身体上轻。
冷暴力有多严重?婚后的冷暴力能摧毁一个妻子丈夫前二十几年建立起来的自信心,能让人备受打击,何况,校园冷暴力的对象是心智没有完善、没有发育成熟的青少年。
温崇月搂着妻子,安静地听她讲那些事情。
这些校园冷暴力让她变得不自信,让她处处反思自己过错,让她怯懦——如果没有这些,夏皎能够成长为加优秀、加自信的女性。
她却青春期熊孩子的恶剧变得这样不开心。
她明明可以拥有明亮的生活,现在呢?在说完这些后,她第一反应不是倒苦水,是继续反思,自己现在为这种事和初中同学决裂,是不是显得过于斤斤计较。
怎么会呢?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