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坠。谭梁山问:“要不要过去处理一下?”禾晔摇头:“不用。”那么久不住人的房子,没有活气儿,被一些脏东西霸占也很正常。禾晔继续往前走,发现这一条路上的空房子更多,而且都是些一看就是很多年没人居住的老房子。很快,他们走到了送子娘娘庙旁。这庙不临路,需要往东走个三四十米,周围全都是泛黄的干草,门头上金黄色的召番已经褪掉了一部分颜色,看得出这里也许久没有被人打理过了。“啧。”谭梁山看着这荒废的场景,不由地叹气:“把送子娘娘怠慢成这样,也难怪他们一直没有新的子嗣降生。”禾晔看着荒废的庙宇,纠正道:“是因为一直没有子嗣降生,才会被怠慢。”华夏人只信奉对自己有帮助的神,如果这个神没有什么大作用,那么很快就会被人遗弃。村里的人一直怀不上新生儿,发现来这里祭拜也没用,时间一长,便不来祭拜了。现在冬季还好,地上的杂草都已经干枯,只留下半人高的枯枝,要是夏季,杂草肆意疯长,估计这庙连人都进不去。禾晔看了眼地上被人特意踩倒的枯枝,以及敞开的庙门,知道应该是村长为了他们录制节目临时找人弄了一条小路出来。禾晔一走进去,就看到了一尊金铜色的送子娘娘,神像面容祥和,眼眸噙笑,嘴角微翘,看着温柔且慈祥,怀中抱着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童,盘腿坐在莲花宝座上。只因长时间没人搭理,神像身上、供桌上、蒲团上落满灰尘。禾晔看着她怀中的婴童蹙起眉头,被一旁的谭梁山瞥见,赶忙询问:“禾老板,怎么了?”禾晔没应话,而是站在庙宇门口朝外望去。他记得刚刚的信封里说,在东南方向有一个早夭孩童的乱葬岗。谭梁山见状,瞬间反应过来,也站在门口朝外张望,同时嘴里小声念叨:“送子娘娘的庙门正对孩童的乱葬岗,这岂不是犯了风水大忌!”送子娘娘,顾名思义,专门给人送来新生子嗣,结果让她看到那些去世的婴童,肯定会伤心生气。禾晔抿唇:“不是。”“这乱坟岗应该是村里请风水大师选的地址,这么做是为了让送子娘娘看到那些去世的婴童,将他们带走。”“只是那位风水大师应该没有想到那乱葬岗里埋得全是带着怨念的女婴。”谭梁山微微挑眉,瞬间理解禾晔话里的意思。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低语交谈声,是郭路权的声音。下一瞬,声音的主人与康治安就出现在了他们视线中,两人看到庙堂门口站着的两人,先是一愣,转而笑着打招呼道:“禾老板、谭道长,好巧。”禾晔冲他们颔首示意,侧身让出路来。两人走入送子娘娘庙中,开始四处打量,禾晔正打算离开,被谭梁山拦住,凑过来小声提醒道:“禾老板,我们还没搜查呢?”他们也刚来这座庙宇不久,虽然他知道禾晔这是为了给后来的郭路权、康治安腾地方,以免对方查到什么线索,被他们看到。但就这么走了,似乎有些可惜。康治安、郭路权两人虽都已经到了古稀之年,但耳聪目明,听到谭梁山的话,主动说道:“禾老板不用避讳,既然也是刚来,便一起搜查吧。”
禾晔沉吟半秒,点头应下。这送子娘娘庙并不大,四个嘉宾又带了四个摄像,显得非常拥挤。禾晔将四周墙壁看了一遍后,将着重点放在了送子娘娘的神像上,神像的位置比较高,禾晔直接爬上供桌,用手机里的手电筒功能照明,查看神像后侧,确定后面除了灰土没有其他东西后,跳下供桌,然后就迎上了三双震惊的目光。“……”禾晔知道他们都是修道人,对道教的神仙都非常敬重,只好双手合十,对神像做了个祭拜的动作:“送子娘娘得罪了。”随后他对其他三人说道:“神像后面没什么东西。”说完,他对谭梁山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一起离开。两人走出庙宇,重新走回那条南北相通的路上,谭梁山不相信地问:“禾老板,那神像真的没问题吗?”禾晔:“没有。”谭梁山诧异道:“刚刚见你让我走,还以为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不方便在他们面前说。”禾晔:“没有,那庙里没什么可看的东西。”庙宇很小,几乎扫视一圈就能全部看完,禾晔看了两边墙壁上的挂画,都是正常的送子图,挂画后面也没什么问题,神像也正常,便没什么可看的地方了。谭梁山道:“我看了一遍,地上也没什么被挖开的痕迹。”庙堂里是大块的石砖铺成,互相排布紧密,没有什么挖开的痕迹,看样子当初修建这座庙宇时,他们花费了不少心思,只是现在的后人没了之前的恭敬之心。两人继续往前走着,一条街上只遇到了三四户人家,还都是上了年纪的,其中一个老太太看起来七八十岁的年纪,脊背佝偻着,一只枯糙的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颤巍巍的端着水盆,朝厨房旁边的水龙头步履蹒跚地挪动。可能是上了年纪,耳聋眼花,根本没注意到外面站着几个人。谭梁山看着她一步一挪、举步艰难的样子,忍不住感叹:“这么大年纪了,却没有儿女在身边照顾,这些事情还需要自己动手,看着真是可怜。”禾晔没应声,抬步朝老太太的院门走去。禾晔走到院门口,敲了敲如同虚设的木门,可敲门声并没有引起院子里的老太太的注意,谭梁山见状,隔着矮墙,高声呼唤:“老太太!”他见里面的老太太依旧没有反应,还试着大幅度地摆手,企图引起她的注意,但依旧徒劳无功。谭梁山诧异:“嘿,这么聋呢。”他垂眸看了眼面前几乎抬腿就能跨过去的矮墙,问禾晔:“要进去吗?”禾晔摇头:“突然出现会吓到她。”且不说去别人家里不走正门,礼不礼貌的问题。老太太已经近八十岁,心脏根本受不住惊吓,他们突然出现在对方面前,估计能把人给直接送走。禾晔也往旁边挪了几步,与谭梁山一样安静地站在矮墙边。一两分钟后,接完水准备往鸡圈走的老太太终于看到了墙外站着的几人。她的眼睛已经不怎么顶事儿,因为距离太远,她只能看清六个人影站在墙外,却看不清对方面容。“谁呀?”老太太高声询问。“你好,老太太!”谭梁山同样加高声音回应,只可惜对方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