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所有月亮城的酒坊都是普通酒坛外面贴一张上面写有自己酒坊名字的红纸,城里有两家从事烧制酒坛生意的作坊,一个是车家,一个是桑家。一开始是孙龟民前岳父的侄子车向前烧制的酒坛卖的最好,自孙龟民的前妻死后,他与他岳父家的人争家业争的势不两立,不仅自己不买车家烧制的酒坛,还联合许多小酒坊都不买他烧制的酒坛,致使车家都快经营不下去了。叶舟自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他开了酒坊后就一直买车家的酒坛,叶舟生意火起来后车家的生意也跟着又红火起来。所以车向前一家都视叶舟为恩人。
自外地客商开始从散户们家里收老船长的酒开始,叶舟就让车向前烧制一出窑就有老船长三个字的酒坛。
这天志勇把苏瑶和麟角叫到一边说了一番话,最后志勇说:这事是咱们一起去告诉东家还是你俩去。
麟角骂道:这个混蛋竟然无耻到这个地步。
苏瑶一推麟角,说道:你先别着急,我先去和咱哥讨个示下。
叶舟正在书房里练字,苏瑶悻冲冲的进来,说道:哥,不好了,出事了。
叶舟正在写“厚德载物”四个字,他不紧不慢的把“物”字写完才把笔搁下,脸上好大的不快,问道:怎么了?天塌了吗?
苏瑶也没好气,天是没塌,可孙龟民竟然让桑家那家烧制酒坛的在酒坛上烧上了老船长三个字,和咱们的酒坛一模一样;把他的月亮河酒装进有老船长三个字的酒坛里卖给西域各国的商人。
叶舟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可还是没好气的说,那又怎么了,一进来就先说不好了,出事了,只要你好好的,我好好的,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你这还是经见过大场面的,经见过的事就没能在你心的外围筑起一层壁垒。
我的心没有你的心大。
叶舟见苏瑶不高兴,又过来哄她,没有我的心大,可以和我学呀。
怎么大?就任凭他骑在咱脖子上拉屎吗?
你觉得他骑在咱脖子上拉屎了吗?我怎么觉得恰恰是他屈服了呢?
苏瑶无论如何也听不懂叶舟的话。
叶舟解释道:孙龟民的月亮河酒坊经营了这么多年,末了还是装进了烧有老船长三个字的酒坛里,他不是屈服是什么?
可是这样咱的酒就卖的少了,钱就也挣的少了。
叶舟还是不紧不慢,说道:酒卖得少了,钱挣的少了怎么样呀,不够花了吗?只要认真地酿酒,大道永远在咱们这边。瑶儿不要背弃了初衷,人沿着一条路走的太远了后往往就会忘了最初走上这条路时的真正目的,如果为了多挣钱,咱至于这样背井离乡、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吗?咱是寻找快乐来了,我得到了天下而失去了快乐,那要天下又有何用?我们的酒卖到了西域都赚来了西域人的钱,现在我们赚的银子,咱们两个别说花,就算让咱两个人把银子往熔炉里扔,把这些银子化掉也得扔些日子;既然赚到了无论如何都花不完的钱,为什么还要继续挣?好妹妹你回答这个问题。
苏瑶用最显浅的方式回答了对叶舟来说非常深刻的道理,她说:钱当然是越多越好了。
叶舟不屑的笑笑,他说:钱多对于庸人们来说无非是实力的象征,他们可以从多挣钱中充实他的自信心;如果无限的追求钱多,恰恰说明了一个人的不自信;话又说回来了,咱们需要用多挣钱来寻找自信吗?用你的话说不要忘了自己是谁。别的先放到一边,咱单说挣钱这件事儿,从日瓦戈城出来后我认真的研究过人为什么要挣钱?最初是为了糊口,这是没毛病的,吃饭是人活着最基本的需求;一个人单纯的为了生活犯点错是可以被原谅的,一个人快饿死了,他偷点别人的东西吃,这不能就把他归纳为一个小偷;当然,为了活的更好而去霸占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解决了糊口的问题,人还是要挣钱,因为没有富裕的钱就缺乏安全感,但是有了好多钱以后人的安全感就增加了吗?别说别的了,得了风寒,不吃药,再多的银子也缓解不了他的咳嗽,财主得了绝症能让他的钱替他去死吗?他所有的银子全熔掉也替不了他死。人为什么要拼命挣钱呢?因为从前没活过,第一次做人缺乏经验,没活明白;如果让每个死去的人重新再活一回,他肯定不会把钱当成人生唯一的追求。
苏瑶紧蹙着双眉说:哥你说的这些我好像都听不懂。
叶舟用手把苏瑶的紧蹙的双眉抻平,他说:没问题,只要听过了,时间久了就会懂了,好比往粮食瓮里装麦子,一开始三大麻袋装满满的一瓮,甚至都要往外溢了,过一段时间你再看,粮食在瓮里往下沉了,还能倒半麻袋进去。
可萝卜精已经有了几辈子花不完的银子,为什么还要削尖了脑袋钻营呢?
他不想让月亮城的百姓看着自己输给一个外来户,可是明眼人都看得见,他虽说没有一败涂地,也可以说是体无完肤了。我本来不想这么做,把他打败不是我的初衷,一开始我们来月亮城,只是想开个小酒坊换一种生活方式,可是一不小心被自己经营起来的洪流推到了行业的制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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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眼看着他用烧有咱们酒坊名字的酒坛装了他们的酒发大财,咱不管不问吗?
酒坛子人家是自己花钱买的,不是咱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