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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悠然望着床榻上满头细汗的容袖,心头一阵发酸,泛滥的苦水似乎要将他淹没。
他绞了干净的巾帕,仔细为容袖擦拭着额间的汗水,也不知女人何时才能醒来。
容袖浑浑噩噩间,嘴里不停唤着浓桑的名字,激动间蓦然抓紧了寇悠然的大手。
她忽地掀开眼帘,惊魂未定,思绪远飘入云外,呆呆地睁着双目看着头顶的幔帐,呼吸粗重。
“容袖。。。”寇悠然试探唤了一声,放揉了原本清淡的嗓音。
昏睡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容袖只觉浑身一阵抽痛,无孔不入的悲伤将她完全包裹,避无可避。
她猛地坐起了身,目光锁定眼前男人,他如缕幽风,清冷拂面。
寇悠然清俊的面容上显出几分担忧。
“你醒了。”
容袖闻声回过神,紧握他的双手,情绪不稳。
“他怎么样,还活着吗?”
寇悠然轻叹口气,对上她带着湿润的双眼。
“他没死,只是昏迷不醒,你发了高烧,都昏睡五日了。”
那日容袖昏倒在床边,他又忙着救治浓桑,只能暂时将她交给旁人。
等处理完浓桑的伤势已经入了深夜,折回容袖身边时,见她高烧不退,周身数十个大夫都束手无策,险些将他怄死,自己又连夜为她治病退烧。
接连几日衣不解带的照顾容袖,疲劳而不自知。
听到人没死,容袖一颗紧绷的心得到松懈,可依旧难过到无法言语。
寇悠然将自己的手从她手间抽出,继续为她擦拭那一头的冷汗,如春日里的暖阳般温暖宜人。
淡淡的青竹香飘入鼻息,逐渐抚平容袖内心的不安,此刻才真正的恢复神绪。
“你怎的这样疲倦,是为了照顾我吗?可别拖垮了自己。”
他素日里极是规律,哪里都是干净整洁的,姿容也收拾的毫无瑕疵,此刻却尽显疲惫,透着几分沧桑。
“我无妨,倒是你,大病一场,着实伤身。”
容袖揉了揉眉心,许是昏睡久了,头脑有些眩晕。
“我们还在金洲么?”
“嗯。。。你病重,不宜乘车回京,便先在金洲暂时安顿下来。”
她抬头扫视着四周,这房间陈设很是熟悉,不正是当日浓桑囚禁她的那间屋子么?本以为没机会再住进来的,当真世事无常。
“我去给你做些吃的来。”
寇悠然拿了软枕放入容袖身后,让她靠着舒服些,顺手帮她理好脸侧微乱的发丝,末了起身离开。
容袖背靠软枕,觉得浑身一阵酸痛。
余光瞥见几道人影如火般争先恐后地奔入了房间内,唯恐慢些便赶不上似的。
几人站立在床榻边,怔怔望向床上的容袖,面色大同小异,均是担忧。
“好了,我没事,看给你们慌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