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白有林端着阔步踏入厅内,他已经换了身干净的紫衣,矜贵中带着几分洒脱。
“公主既知时辰晚了,那便无需多言,你这一趟,将一无所获。”白有林面对着容袖,显露一丝得意之色。
他故意在客栈门前生事,就是要拖延容袖的脚步,令他们错过时辰。
“是啊,为了拖住本宫,诸位还当真费心了。”
哪里来那么多巧合,若非早有谋划,怎就让她碰上这事,偏生还绕不开,硬耽搁了时辰。
白有林挑眉:“怎么说你都误了时辰,昨夜送去的消息早已提示,若公主巳时未曾赶到静园,便一切免谈。”
席间无人言语,几十双眼睛同时盯着容袖,且看她如何应付。
容袖没接话,缓步行至首席间,顺势坐到了白公身侧的席位,与之并肩而坐,毫不落其气势。
“时间是你们定的,跟本宫有何干系。”
耍无赖,谁不会,莫非就允许他们使诈拖延时间,再者,凭什么由得他们说了算。
白有林不置可否,抬眸望向首席间的白公,后者未给任何指示。
“公主不也默认了?”
容袖闻言抬眸瞪他,不知这些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莫非是无意与朝廷合作。
“朝廷与江湖本就是同根同体,不分彼此,诸位并非逆贼反臣,亦不会脱离朝廷自立门户,何必多此一举,演这出多余的戏码,定个什么时辰来试探我的态度。”
她向来喜欢开门见山,北宣不可能二分天下,他们想要对抗朝廷,还差点火候,这些人也不想担反贼的名头。
沉默许久的白公偏身打量容袖,沉声道:“你父亲容程便是不折不扣的反贼,我等为何不可效仿?倘若我们就是要做逆贼反臣?你当如何?”
容袖回头对上白公冷漠凶狠的双眼,神情安然自若,好歹经历了几番风浪,不会再轻易怯场。
“我父亲慷慨就义,为天下百姓谋生存,他是拨乱反正的枭雄,不是反贼,诸位若是想做反贼,就不会出现在这静园之中。”
这里是父亲组建的地界,自不会容纳非臣歹人。
白公面色依旧冷肃,不带一丝感情:“为何反贼就不能出现在这静园,莫非因为这是容程的地界,小丫头,你未免过于自傲了,你那父亲,威望再大,与我们而言,不值一提。”
容袖沉默,眼神再次扫视厅内众人。
这些人不似朝臣官僚,见到她会产生敬畏。他们自由我行我素,不畏强权,难以控制。
白有林扬唇笑了笑:“这大厅之中,有许多久负盛名的前辈,他们当年随你父亲一同出生入死,创立这北宣王朝,事后功成身退。
在座众前辈,声誉威望皆不输你父亲,根本没必要向他臣服,更不会向你这初出茅庐的小丫头低头。”
容袖颔首认同,当年父亲能推翻大周,确实少不得江湖势力支援,但这不能否认他的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