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萍咕哝一声,跌坐在椅子上,“来,干杯……喝,再喝一个,满上……”
尚国胜上前晃着她的脑袋,“每个月给啥?沈萍,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沈萍摆摆手:“不不不,还是不喝了,喝不动了……”
尚国胜咬牙,一把捞起沈萍的咯吱窝,架着她往回拖,他动作十分粗鲁,沈萍的脚后跟拖着地,一截腰露在外头。
一路上村民看见了,纷纷指指点点。
这段日子沈萍经常在外头内涵尚国胜,别看这么点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日子长了,洗脑功效已经发挥了作用,现在村里那些大嫂子老婶子都对尚国胜没个好印象,提起他就是骂,人前骂、人后骂、背地里骂,恨不得当面也骂,这时候看见尚国胜过来了,纷纷指指点点。
“这个男人太缺德了,一点没把小沈当媳妇看,媳妇白花花的腰在外头露着也不管。”
“你们看小沈瘦成什么样,跟着尚国胜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就这样,天天在外头还维护尚国胜,这个男的太该死了,这么好的媳妇不珍惜。”
“一个大老爷们,把自己媳妇抱回家还差不多,哪有搁在地上往回拖的,小沈又不沉,这个尚国胜就不是个好东西,满肚子坏水。”
“看他吃的脑满肠肥那个蠢猪样,就知道平时没少苛待小沈。”
“唉,气死了,真想一板砖拍他脑袋上,让他再得瑟。”
“小沈嫁给他真是倒了八辈子大血霉。”
尚国胜瞥见路边几个大妈对着自己指指点点嘀嘀咕咕,还有一个大妈拿着一块板砖在手上掂量,然后又咬牙切齿地把搬砖扔了,还有一个大妈一拳砸在树上,还给树干踹了几脚,像是有什么大病,神神叨叨的。
他心里还觉得挺纳闷,以前村民看到他都是无视,什么时候起变得喜欢议论自己了?闲的蛋疼。
他暗暗咒骂这些娘们无聊,继续拖着沈萍回知青院。
回到家他从洗脸盆里舀了冷水泼在沈萍脸上,“醒醒,铁牛按月给什么了?不说清楚别想睡。”
沈萍陡然惊醒,对着空气说:“还没到十五号啊,到了吗?哈哈,那铁牛是该给我钱了。”
尚国胜犹如窥见什么大秘密似的,瞳孔都快瞪裂开了。
“他为啥按月给你钱?给夺钱?”
“五块,封我的嘴呗。”沈萍闭着眼睛,昏昏沉沉地絮叨着:“唉,要说他也是个可怜的痴情人,孙秀文这小半年都不搭理他了,只对满瓜亲近……谁成想他还是照样给钱,多痴情的小伙子啊,不过、我瞅着孙秀文跟满瓜,呃,也不是那种关系,他肯定还喜欢着铁牛,不然今天不会心寒成那样……”
尚国胜觉得自己的三观都要被重塑了,原地震惊了好半天,才又抓着沈萍问:“铁牛跟孙秀文到底啥关系?”
“你说呢……”沈萍嘿嘿笑,两根食指对在一起点啊点,“比对象还亲的关系。”
接着又撇嘴,不服气地说:“咱也不敢问,咱也不敢说,咱也不理解,你说,男人有女人软和吗,有女人的胸脯那么好捏吗,他铁牛壮的跟头熊似的,不得把孙秀文压死过去,哎哟,要张针眼……”
尚国胜恨不得跑去洗耳朵,觉得这个事儿离大谱了就,反正他没法消化,不确定是沈萍胡说八道的醉话还是确有其事。
“照你的说法,他俩之间就跟咱俩式的关系?还时不时亲个嘴儿?去炕上叠在一块造个人?”
沈萍嗤笑,“不一样不一样。”
尚国胜糊涂了,虚心求问:“不一样在哪?”
沈萍睁开眼睛看他,呕了一下:“人家是相亲相爱,我跟你是完成任务,你丑得要死,又肥又肿还杨伟,人家孙秀文多好看,高鼻梁丹凤眼,脸还白,脸型有棱有角,你一张肥猪脸,头下面就是肩膀,没胡须没喉结,你就是个废物,还好意思问区别,对了,你还有口臭,臭的我想打你,亲一次我恨不得吐出隔夜饭,你又蠢又穷,还贱嗖嗖偷蜂蜜,还娘的要死……”
尚国胜差点跳脚,羞愤欲死,从头红到了脚。
“原来喝醉了说的才是真心话,平时那些花言巧语都是骗我的,好你个沈萍,要怪就怪你自己命背,喝醉吐出真心话。”
尚国胜越想越失去理智,恶向胆边生,嗖地站起,从方桌上拿起灌了热水的暖水瓶,拔掉壶塞就朝着沈萍身上泼去。
“啊……”
屋里传来沈萍刺耳的尖叫。
过了一会儿,尚国胜慌慌张张冲出屋,“大伙大伙,不得了,沈萍喝醉酒踢翻暖水瓶,把自己烫伤了,谁那有纱布……”
沈萍烫伤的事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大队。
一大早,尚国胜送沈萍过来卫生院输液,说是沈萍昨晚发了一晚上烧。
沈萍昏昏沉沉的,宋宵问她怎么烫到自己的,她说不清。
“宋医生,我头晕,昨天喝多了,想不起来喝多以后发生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