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地爬起来,魂不守舍地拖着脚步走着,来到一个剑士身边,沙哑着声音说了一句什么。
往四周望去,视线定格在一个被自己的长枪贯穿的云骑军。
他记得这个人是谁。
在不久之前,这个人还跟在镜流身后说什么想要她教自己几招,这样就不会被其他人嘲笑了。
当时镜流说什么来着?
想不起来了。
大脑一片混沌,只有身上的伤还能让他保持清醒。
手臂上的伤口仍然在流着血,他知道。
但已经没有力气了。
太累了。
在此停下吧,就这样吧。
休息吧。
他迷茫地抬头望着天空,灰黑的云层之间,一道光芒破云而出。
“走吧,别看了。往好处想,至少,我们现在还在「罗浮」,我们也胜利了,不是吗?咳咳咳……”那个剑士拿着自己的剑,走到他的身旁,拉回他的思绪,“我们还活着,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她已经走了,但我们还活着。”
或许过不了多久,这里曾经出现过什么,经历过怎么样的挣扎,都会成为历史上的寥寥几笔。
他们胜利了,但是代价是什么呢。
他想,他永远忘不了刚刚看到的场面。
天空上的,
一轮黑色的太阳。
绝望涌上心头,丹恒最后望了一眼天空,只看见一片碧蓝。
下一刻,他惊醒了。
奇怪,怎么会做这种梦?
现在还没有到那个时候,也没有那些经历啊?
小时候也梦见过自己被关在幽囚狱的场景,后面没过几百年又看见星穹列车。
如今连倏忽之乱都来了。
怪事,雍和宫的神仙,这是把他送到哪个世界了来了?这还是原本的仙舟「罗浮」吗?
在匹诺康尼做梦都没这么离谱吧。
下一步是不是要进化到第三次丰饶民战争和幻胧了?
不想了,翻个身睡回笼觉,好不容易休息了,不得睡个够。
一整个上午,大家都没看见过这位的身影,还以为出事了,打听才知道这位还在跟他的周公相伴,潇潇洒洒走天涯。
景元随便算了算他的睡眠时间,越算越有些不敢相信:“他这都睡了多少个系统时了?他不会要睡到明天吧?”
“根据我昨天晚上出门看到的情况来看,这个时间是至少的,因为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多久睡的,我看到他的时候,就已经睡着了。”应星自己也才醒没多久,随便把自己头发扎了一下就出门了。
大抵是刚睡醒,此时给人的感觉都显得有些慵懒和随意,站在景元身边衬托成两个极端。
“但是那也十几个系统时了啊!他真的没事吗?”景元一听,警觉起来,“至少他也有过这情况吗?”
应星一点都不惊讶,原先他也干过这种事情,便让景元放心下来:“放心吧景元,没事,之前也有几次这种情况,让他睡够了就没事了,而且你想想你睡了多久。”
景元:“十个系统时吧。”
应星:“所以这不是很正常吗?”
说得很有道理,但……景元看向应星,小声问:“那你睡了多久啊?”
“……我睡眠少,景小元。我可是短生种啊,你不会以为我们时间很多吧,在我原先的故乡那里,因为丰饶民,四十几岁都是高龄了。走了,去练剑,我们两个病患好好练一练,免得过几天手生了。”应星跟景元勾肩搭背地离开。
被他们议论的当事人又睡了一两个系统时才醒,回笼觉睡得太舒服了,都不想离开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