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只是说请你过去一趟。”景元看着丹恒,“将军说希望你听到消息就立刻动身。”
有什么大事需要这么兴师动众的?
“哟,龙尊大人。”
刚到腾骁面前,就听见他那个腔调,丹恒看着他:“怎么了?将军大人,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来做的吗?”
腾骁用富有深意的眼神看他:“开诚布公吧,这位龙尊大人。现在你要做的事情做完了,总能够告诉我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原来是秋后算账。
他明白了。
“将军大人,您说的是什么话?我不就是担心罗浮的军事方面吗?还是说将军大人您以为有什么深意?”丹恒张嘴就是一个编。
腾骁无语地望着眼前的丹恒:“都是共事几百年的朋友,抛开身份不谈,单是朋友这一点,你还想对着我隐瞒什么?我不会问你消息的来源,也不会问你知道的手段。我只想知道,未来的事情。”
他信步到丹恒的面前,直视着那双青色的眼眸。
仿佛古海之水一般。
没有任何波动。
“到底是什么人会来到仙舟「罗浮」?太卜说用不了多久,将会有一大劫难等待着罗浮,与上一任太卜的占卜结果不谋而合。”腾骁收起他的表情,严肃地看着丹恒,“你想要避免的灾难,是它吧?”
丹恒有些感叹。
明明都猜到了还来找他确定。
“是。将军大人。我的确是因为这一场灾难而做出这么多的努力。”
他说。
面前的将军还想问些什么,只听见丹恒继续说:“既然开诚布公,我也不再对将军大人有所隐瞒。瞒几百年了,也累了。接下来的确会出大事,但很遗憾,我也不能对将军您描绘出来。因为——”
他摇头:“我也没有亲身经历过。”
记忆的开始,已经是几百年后。
腾骁沉默片刻,还是向丹恒道了声谢:“知道了,辛苦了。在心里藏着这么多事,还不能跟任何人讲,只能在别人察觉的时候说出来,应该很累吧。”
“还好。我也不是没有经历过类似的情况。”
在银河里漂泊,很少有人问他过往的经历,也几乎从未提起过。
与现在的情况非常类似。
半夜里,大家都在休息,连云骑军都在换岗的时间点,一位丰饶令使通过玉界门悄然而至。
非常奇怪的是,并没有触发罗浮的任何警报。
令使的身影出现后,身后的玉界门赫然涌入一大群丰饶之民。
它们已然觊觎建木太久,久到争夺建木都快成为它们的本能。
“「丰饶」的赐福……却位于祂最大的敌人——仙舟联盟的手里,也不知道是笑话还是造化弄人。现在,就由吾等将它带走,带去该去的地方。”
他对着那颗枯萎的建木伸出手,似乎在邀请它跟着自己一起:“你乃祂的赐福,慈悲的祂赐予仙舟联盟「丰饶」之长生,然而在这片土地上,却出现「巡猎」的顽疾。”
往前走了几步,眉眼低垂,眼神似是悲悯,又似是嘲讽,下一个瞬间,变得平静起来,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令使看着眼前的仙舟罗浮,仿佛在看一个生了病却死活不愿意吃药的孩子,他的语气十分轻柔,安抚一样:“去吧,将他们千年的沉疴连根拔起,将祂的赐福重回我们手中。”
话音刚落,周围的丰饶之民磨着自己手中的刀,用仇恨的眼神望着眼前的罗浮洞天。
新仇旧恨,一并清算。
迟到的防御机制终于开始运转,令使嗤笑:“才意识到吗?可惜已经迟了。”
云骑军已经发现了它们的踪迹,正在用最快的时间赶来。
令使不慌不忙地走在街上,他随手点了一下自己身边的金人,刚走一步,金人就像是拥有神识一般,站起来机械地跟在他的身后。
仙舟自己制造的武器,此刻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与千年前的「三劫」时代相似又不尽相同。
“仙舟联盟,在祂的伟业之下,不堪一击。「寿瘟祸祖」?此般污名怎么配得上祂的慈怀?”
他行走之处,周围开遍了异常红艳的花朵,理论上充满生机的「丰饶」之力此刻带来的却是一片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