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张着却说不出话。
“小,小锦。”
声音一落,闻韫笙连忙转过身来,林昼锦这副模样闻韫笙从未见过。
比起上次在机场的时候还要吓人。
下一秒。
他听见林昼锦开口,像是花光了身上的所有力气。
“所以,我不是林家的女儿,是吗?”
沈庭安和闻韫笙两个人面对她这一句,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是来。
最后还是沈庭安点头,声音尽量放得很轻很轻。
“你是沈家的女儿,我的妹妹。”
他想尽力扯出一个笑来,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心里像是有针扎一样,他的妹妹啊,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好像再多说一句话就会碎掉一样。
林昼锦屏息着,在听到沈庭安说完,才张口吸气,嗓子里痛得要命,原来,这场祸事原本需要承担的人并不是她。
不是她啊。
那过往那么多年,那么多的绝望。
她努力撑着的那么多时间,是什么?
是她人生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笑出来,像是把那些沉疴在心里的伤疤一道道都撕开来,笑看着她们说,“原来,我是无辜的?”
原来这一切不是她必须要承受的。
过去那么多年,在很多个失眠焦虑的夜晚里她都告诉自己,她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那这样的结果就是她必须承受的。
她咬着牙,无数遍的自我欺骗。
好不容易熬过去了,却告诉自己。
原来都是一场闹剧,只是可怜了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原来她以为的痛苦都是虚妄,所有对她好的也都是假象。
是蒙在愧疚脏布下的施舍。
可笑,太可笑了。
她再也忍不住嘶声大叫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后退了几步,猛然将门关上。
铺天盖地的痛苦好似一层一层地袭来,像是一层层轻薄的纱盖在她身上,没有重量却死死将她缠绕。
她从来没有哪个时刻像现在这样崩溃过。
眼泪更是不受控制的一颗颗滑落,打在手上,痛啊,真的好痛。
她将屋内所有的灯都关上,想找到一个地方可以把自己隐藏,但是太亮了太亮了。
窗帘也关上了,还是不够。
闻韫笙知道她现在痛苦,但是想推门进去的手却卡在那动不了。
沈庭安的手按住他,“等一会儿,先等她发泄完。”
说实话,他刚刚差一点就失去理智想要破门进去。
但是他是一名合格的心理医生,他知道这样的情况下不能去盲目地干涉病人的行为,不然只会愈演愈烈。
从医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感到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