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奇思本是个善于钻营之人,她本有数千兵将捉那明灵子,但几番下来,却依旧是无功而返,这叫她如何甘心情愿?
此前她也得知,那明灵子虽是大破了二十八星宿伏魔阵,却已是伤上加伤,几近油尽灯枯,于是她便料定,明灵子必是个将死之人。
完好无缺的明灵子她绝不敢追,如今那风中残烛的明灵子她却是不怕,王奇思便以此为由,连夜召集军将,重又追来。
却不料那亨军和利贞帮众曾几番追杀遭阻,便知那明灵子实在是诡计多端又鬼神莫敌,早叫多数人胆寒心惊,故而能应召前来者,仅是这区区几百众而已。
此时却听王奇思沉吟道:“贼子们逃了一夜,本该发足狂奔,早已逃出百里之外,或是隐匿行踪,专走那深林密处。
“如今却被咱们在官道上轻易追到,你们便不觉蹊跷么?”
又有利贞帮众不忿道:“你看他们抬棺戴孝、丧事具备,这明灵子分明已死,你还怕他作甚?”
王奇思摇头道:“正是因为他们大张旗鼓地出殡,才最为可疑!若那明灵子当真新死,他们本该弃尸而逃才是正途。
“如若真要给他出殡,也该先行停尸七日,但现今仅是过了一夜,便要着急出殡,此事也太过可疑!
“再者,咱们已追至近处,他们既不快速逃离,也不转身应敌,这分明就是处陷阱,你们还瞧不出来么?”
那利贞帮众如梦初醒,只吐了吐舌头,未敢再言。
而此前那亨军续道:“这儿也可疑,那儿也可疑,到底有诈无诈,咱们叫上一队人马先去打他一架,不就知道了?”
王奇思眼望群雄领着明夷帮众逐渐远去,不住叹道:“可惜咱们人手实在太少,那明灵子可是以一己之力连斩伏魔阵数百之众的魁首,我们万不可冒这凶险。
“况且此前几回,咱们已是连番上当,此人当真是智计无双,我等不必与之硬拼,不如先行撤回九宫山,再做计较!”
那亨军本欲再作争辩,但此时已有近三百亨军当先回撤,必是畏惧那明灵子的计策所致。
是以他再也未敢开口,只得随王奇思等众原路回撤。
直至那几百追兵撤出视线之外,群雄们才大松了口气,此时忽见自南面奔来二百余人,正是陆长川所领的全缺堂弟兄。
那陆长川甫与众人汇合,便大笑道:“那王奇思当真是有些头脑,竟不上当,否则今日定叫她死在我的剑下!”
陆宁奇道:“叔父!这……这可是金大哥定下的计策?”
陆长川与马和相视一望,神色间又是一阵黯然,便把此前金琨交代之事,全数与大伙儿说了。
原来,早在金琨以一啸之力,将巴拉吉撒拖等众震退之时,金琨便悄悄与陆长川吩咐了今日之计。
金琨令他领兵行在暗处,只许在南面远远追随,待得有追兵追来时,他这二百余众便立时成了奇兵,再给追兵予猛烈奇袭。
而马和则是在金琨弥留之际才得到吩咐,令他在金琨离世之后,让众人乔作出殡之样,只向西面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