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中出现这个念头的时候,霍胜男忍不住扪心自问,许凡不配吗?二十出头的宗师、大周安国公,权倾朝野,配不上师尊吗?除了年龄上意外,可师尊的身体是许凡第一任妻子夕瑶的,哪里有问题?“胜男!”须弥天松开许凡的手,握住霍胜男的双手:“你嫁给田牧云,为师只有祝福。你陪田牧云来周国谈判,为师自会护你二人安全。你放心,不论谈判结果如何,为师都保你们平平安安回到齐国帝都。”“谢师傅!”霍胜男听懂了须弥天的潜台词,你是我最宠爱的弟子,我不会让许凡伤你。但,我不会插手齐国和周国的谈判。“胜男,田牧云是一国之君,成年人了,要为自己的错误负责。”须弥天轻声道,“若起兵戈,齐国至少要丢十城!是名还是利,让他自己抉择吧!咱们当女人的就不要插手了!”“是,师傅!”霍胜男眼眶通红,点点头,她知道须弥天是为了她好。可既然选择了田牧云,就要为田牧云着想。“师傅,胜男既然选择了陛下,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当为田家付出。”霍胜男跪在须弥天身前。须弥天扶起霍胜男,郑重道:“不论何时何地,你都是我须弥天的弟子,这天下若是有人敢欺你辱你,我须弥天寻遍天涯海角也会取他性命!”“师傅!”霍胜男抱着须弥天嚎啕大哭,她在齐国苦,齐国内部并非一帆风顺。皇宫、朝堂皆暗潮汹涌,田牧云遭受了多次刺杀,都是霍胜男拼死保护。其中辛酸又有谁知?可霍胜男只能扛下来,她苦了累了,没有人可以说,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如今遇到须弥天,她终于扛不住了,所有的苦都发泄出来了。许凡懂霍胜男的苦。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一无所靠,一步步走到今天,其中的心酸又有几个人知道?可既然踏入这个局,就没有退路,再难也要往前冲。没有人会容忍你犯错,一旦犯错,面临的就是死局,包括自己的家人、朋友、属下。许凡绕过二人直奔大厅。他没有理会师徒二人许久,还要和田牧云谈判。走进大厅,田牧云端坐在中央,身穿龙袍,比起当初在京城时不可同日而语,威严已经养成。可惜许凡根本不怕,皇帝都杀过了,这有什么好怕的?“田牧云,好久不见!”许凡坐在旁边的案几上,端起茶杯,看都不看田牧云,“你倒是笃定我不会杀你!当然不是在这里杀你,你到齐国境内,一样可以杀你。”“朕知道你不会杀我!”田牧云肯定道:“天下谁不知道许凡重情重义,当年你我结拜,你我之间又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不会杀我,杀了我对你没有好处。”“谁说没有好处?”许凡放下茶杯,随意靠在椅子上,“你死了,齐国就会陷入内乱。”“但那样周国就会被诸国戒备,言而无信、不择手段、心狠手辣,到时候你周国的信誉尽失,你希望看到这一幕吗?”田牧云反问道。许凡笑了笑:“你说错了,弱国无外交。你为什么来?因为和我的兄弟情吗?是因为你齐国打不过周国!接下来你会想方设法派细作到周国窃取火枪的制作方法,你说我要不要留下你?”田牧云摇头道:“那也是你死了之后的事。你只要在,就不会出这种纰漏。可你是宗师,朕活不过你。许不韦,朕诚心跟你说一句,齐国可以称臣,但朕希望和周国签署和约,永为兄弟之邦,互不侵犯。”盟约有用吗?有时候真的有用。比如宋国和辽国签署了檀盟之约之后数百年无战事,直到金国灭辽。至于之间双方有没有暗中算计对方,那就只有当事人知道了。南院大王萧峰也知道,毕竟他就是因此而死。“哦?”许凡露出惊讶的眼神:“你齐国称臣,你如何对齐国上下交代?”“交代?”田牧云苦笑道:“如何交代?太仆卿素来不说谎,他亲眼目睹的事,朕相信。所以朕来了。朕可以蒙受耻辱,但不能让齐国的百姓受苦。安国公,或许你觉得朕说的话很虚伪,但朕句句是肺腑之言。”“信你了!”许凡不置可否,你的确是肺腑之言,那是火枪吓的你。难道因为爱?去你大爷的。懒得和田牧云讨论这些有的没的。田牧云又道:“安国公,和谈的事你都能做主吗?”“能!”许凡懒洋洋道:“别说和谈,即便我现在带领二十万西川军队齐国开战都行。”“你不会开战的,周国已经拿不出多余的钱粮,你吓唬不住朕!”“那就试试呗!”“试试……算了,你赢了!”田牧云终究不敢赌,周国输了还有火枪兵,可齐国输了自己的龙椅就不稳了。说的再冠冕堂皇,依旧是为了自己的地位,他在赌许凡不是自己这种言而无信之人。“既然如此,那接下来的事就让我和你谈!”忠王大步走了进来,坐在了许凡的对面,连君礼都懒得行,把“弱国无外交”演绎的淋漓尽致。半炷香后,田牧云感觉头昏脑涨,他每一句都被忠王引经据典反驳,有理有据,不是胡搅蛮缠。按照忠王的说法,田牧云就差把齐国的赋税全部交给周国才能赎罪。可这不是扯淡吗?他想拍桌子,结果许凡一个眼神过来,田牧云不得不憋回去。“田牧云,好好说话!”许凡敲了敲桌子,“忠王殿下和你好好说话,你就好好说话。”赤裸裸的威胁。可田牧云不得不低头,打不过,真的打不过。“忠王,你刚才的意思让我把齐国的赋税交给周国,你觉得这可能吗?”田牧云不得不低声下气。“自然不可能!”忠王理直气壮道:“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国君你不懂吗?还价啊!赶紧还价啊!”田牧云差点被噎死,你他妈的等着我还价?你刚才咄咄逼人的样子,哪里是让我还价?:()太子妃请自重,我是太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