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见黎谙急切的呼唤声
“阿枝!”
她脚下移动,却惊觉脚下能踏到实物,坚硬的脚感,另一手再一探却没有触摸到熟悉的温度。
放下来的心又悬了起来,放下手,本想去寻黎谙,眼前的这一幕却令她大为吃惊。
一滴水珠清晰可见地悬在一方乌青色瓦片的一角,仿佛下一秒就要朝眼眶处滴下来,屏住呼吸盯着水滴眼睛都不敢眨地移开,破烂的屋顶,姜黄色的土泥墙面,四方桌子的一脚绑着灰扑扑的布条,桌面上一只碗,别无他物,再一扫,对上一对关切的双眸。
妇人面容发黄,眼角下方长满了雀子,方圆的一张脸,身子健硕,双手是古铜色的浑圆,只在手臂处的袖口边缘能窥见一点点白嫩,看上去就是一副干活的好能手。
“这是……”刚发出一截音节,戚枝就满眼疑惑
方才那道稚嫩的声音是出自我的嗓音?
她不敢相信,妇人忙端起桌上的那只碗,嗓音不算细腻但却是盛满了关怀与心疼,“枝儿,来,喝药了。”
戚枝伸手想要挡在妇人身前,刚要说话便瞧见眼前的这只圆乎乎白嫩的…小手!
什么情况!
戚枝腾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惊到了妇人,妇人抱着碗不由地后退了一下,看向戚枝的眼却是疑惑中更添了几分心疼之色。
“枝儿,没事别怕,喝了药就好了。”
妇人再次从碗里用勺子舀出一勺黑乎乎的汤药来
看着她的动作,戚枝连忙喊道:“给我停下!”
妇人也不恼,依旧端着药碗不放弃
“若是再进一步休要怪我不客气!”
妇人却是含着心疼的半笑半哭,一只手作势要来来按住她,另一只手则是稳稳地将汤药递了过来
戚枝瞥着眉,很是不爽,这人是谁,为何不由分说地要给她喂药,难道此药是为毒?
眼见妇人越来越近,戚枝被逼无奈念着定身咒,本以为会将她的动作停下
没想到,手上忽然被人用力地按住,嘴边一只温热光滑的汤勺使劲地往嘴里钻,她双手用力去推,那可是蕴含了至少五层的妖力,但是妇人却力大无比,竟生生地叫她半灌半喂了一整碗汤药。
苦涩的药汁在嘴里漾开,而比这还更难以接受的事情是,她发现自己体内的妖力荡然无存,丹田处更是空无一丹。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妖丹呢?我的妖力呢?
莫非是这妇人趁她昏迷之时将妖丹夺去了?
一碗汤药下肚,妇人才作罢放开了她
“枝儿,为娘的是为你了好。”说着她又找来一块不成样子的手帕
“娘?”戚枝蓦地一惊,“你方才说你是我娘。”
妇人的双眸里开始有了一些星星点点的东西,低下头侧过脸偷偷拭去眼角的泪花,“大夫说枝儿得了癔症,看来是真的了。”
戚枝:……
“大娘,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叫戚枝,我是……”她停顿了一下,决定告诉妇人自己的身份,或许会被吓住“我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