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半个时辰后,两人才含着满足的笑意睡去。
*
几乎是一夜无梦
睡了个满足,但身体却有些酸痛无力,也不记得昨晚后来究竟又发生了什么梦。
戚枝醒来时,眼未睁开,笑容便先有了,她翻了个身,但是意料之外没有摸到想要的摸的人。
缓缓睁开眼,刺眼的光斜斜地照了过来,她只能用手背挡在眼前,透过指缝,那道颀长挺拔的身影背向她而立眺望着窗外。
“黎谙,你何时醒的?”她侧着身子,一只手垫在头下,另一只手放在呈蛇形的腰肢处,眼神自带无限魅丝。
黎谙缓缓转过身,因着背光的缘故一时看不清是何神态,“你醒了。”
淡淡的话,浇灭了戚枝一腔柔情,顺势手撑起了半个身子,薄薄的被子缓缓向下滑。
“怎么了?你看上去似乎有些犯愁。”
“昨夜里,院子里的蔷薇花,开了。”
“蔷薇花?不曾听闻你家中种下了蔷薇花。”戚枝依旧是笑着的,但是那笑却又一些勉强
“因着这花在十年前被雷火劈中,花枝枯萎,只剩下了主枝,没曾想竟一夜之间新长出无数藤蔓更是开满了一墙的花。”
黎谙走进了一些,垂眸看过来,晦涩难辨的目光。
伴随着他的走动,空中当真是闻见了缕缕清香,戚枝低头笑了笑,道:“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她的声线很轻,轻到语气里带着了一丝慌张。
“阿枝,你……”话到了嘴边,黎谙明显看上去有些为难“你不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戚枝拢了拢滑下去的被褥,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何奇怪的?”
“好。”黎谙阖眸
“那么,昨夜之事,你可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戚枝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黎谙,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但是阿枝,我想起了一些事情,比如万里山,比如沉冥界,比如天水城,比如那个初雪的夜晚,这些你不会不知道吧?”
“天色不早了,是时候去给公婆敬茶了。”她披起一件衣裳,目光始终不敢去看他。
黎谙则是静静地看着她一举一动,直到她穿戴整齐后行至他身侧
“夫君,走吧。”戚枝微微回过头,目光却是盯着窗外
那扇方格木窗外,触目可见的是一整墙盛开着的粉白色重瓣蔷薇花,明明是第一次来他们家,昨日盖着红盖头也没瞧见这院子长什么样子,如今这么一看方才知原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布局。
将她神色微怔,黎谙拉住她的手腕,道:“阿枝,你可想起什么来?”
戚枝平息了下心头的不适,转过身时已经是带上笑,手顺势挽上了他的手臂:“夫君,别让公婆等久了。”
黎谙剑眉高挑,止住她的行为,道:“阿枝,初见之时在药堂你便认出了我,后来你曾问过我可信鬼神一事,说明你与我不一样,你应是有记忆的,为何现在要逃避?”
戚枝笑得脸颊都有些发疼了,道:“你应该知道,我小时候得过癔症,那些都不过是我梦境,我想许是昨夜你过于劳累了,才会像我曾经一样说些胡话。”
黎谙摇头,道:“不,阿枝,不是这样的,这个阵法看似平和,但是我不信那妖人一族会这么好心,若是再不破阵,不仅你我性命堪忧,而且……”
“黎谙!”戚枝有些失态地打断他
“你一定要在我们新婚第一夜后说这些吗?”
黎谙想起此事她也曾做过,知道她可能一时之间难以接受,遂缓和了一些道:“对不起阿枝,我不能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为什么?”戚枝仰起头,目光倔强中含着泪水
黎谙立马就有些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