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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95(第1页)

轻轻从他手中抽出信纸,只扫一眼,便知是裴椹写的。再想到刚才李禅秀呢喃的那句“裴椹”,不由轻叹一声,抬手将他放在外面的胳膊拿到被子底下,又轻轻往上拉一下被角,掖好。翌日,李禅秀起得有些晚,但刚起床,就有内侍来报,说李玹让他去太极殿一趟。李禅秀心中觉得奇怪,李玹让人来叫他很正常,毕竟初一一早要一起用饭。但太极殿是处理政事的地方,难道初一就开始处理政事?简单洗漱后,他穿好外衣,带着满腹疑问前往。然而到了太极殿东堂,却不见李玹身影,只有一名内侍守着,见他来了,忙恭敬说“圣上刚才有事暂离,一会儿就回,让殿下到了后,先帮忙看会儿折子”。李禅秀:“……”难道阿爹一大早把他喊来,就是为了让他干活?带着更多疑问走到桌案前,坐下刚看两三个折子,就看到一本参奏裴椹的。“!”李禅秀瞬间提起十二分精神,一字字仔细阅读。参奏的人是淮水一带的一名守官,说裴椹驻扎在淮水后,金陵方面多次派使者到军中,不知与裴椹谈了什么,如今裴椹大军原地驻扎不动,迟迟不向南进攻,他怀疑裴椹可能是被南边收买了。李禅秀:“……”他怀疑是这人被南边收买了,在配合金陵使离间计。正这么想时,殿外传来脚步声,李玹带着一身外面的寒气走进来。见李禅秀正在看奏折,他走到炭盆旁烤手,浑不在意问:“看多少了?”李禅秀:“……呃,没看多少。”顿了一下,又忍不住拿起折子问:“阿爹,这本你看了吗?”李玹只抬眼瞥一下,就点头道:“看过了,折中所言属实,裴椹确实不像话。”李禅秀原以为父亲会说“这是胡言乱语”,没想到对方会认同,一时愣了一下。很快回神,他忙替裴椹辩解:“阿爹,两军对峙,互派使者是常有的事,不能说明什么。况且裴椹不继续向南进攻,是您下的旨意啊,说不定这是金陵使的离间计。”李玹抬眼瞥他:“我才说一句,你就这么多句等着我呢?”李禅秀:“……呃。”但李玹很快又道:“你所言不错,但你可知,就在除夕前两天,李桢秘密离开金陵,在淮水上亲自见了裴椹。”李禅秀再次愣住,回神后急忙辩解:“阿爹,这定是金陵那边的阴谋,挑拨之计,您不能轻信……”“但裴椹和李桢毕竟有旧,我听闻李桢还救过他的命。”李玹皱眉思索。“……那他肯定只是旧情难却,才去见一面,但我想也仅限于此。”李禅秀急急解释,“裴椹这个人对是非、公私都分得很清楚,既然已经投靠我们,肯定不会——”李玹忽然淡下神色,语气也多了分严肃:“这只是你被情感影响,作出的判断罢了。依朕看,应该立刻派监军前往,时刻盯着裴椹,看他究竟有无二心……”“阿爹,这事明显有蹊跷,何况裴椹立下如此多功劳,您怎么能轻易就怀疑他,还要派人去……”李禅秀没听完,就急着又要辩解,只是说到一半,忽然就僵住,接着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狐疑地看李玹一会儿,忽然小猫似的凑上前,抓住重点:“阿爹,您要派监军前往?”李玹翻了下手背,继续烤火,老神在在道:“是啊,裴椹身居要职,手握重兵,牵一发而动全身,绝不能出意外,必须派人去看着他。”“那您打算派谁去啊?”李禅秀几乎立刻问,眼睛眨巴,满是期待。李玹看他一眼,板脸道:“这嘛,朕还在考虑……”李禅秀立刻殷勤给他捶肩倒水,问:“阿爹,那您看我合适吗?”

李玹点评:“谄媚。”李禅秀:“……”倒是李玹先没忍住,摇头失笑,不再逗他。“行了,拿去吧。”他忽然从袖中拿出昨晚就写好的圣旨,递给李禅秀,“明日出发,快的话,元宵节前就能见到裴椹。”说完见李禅秀先是怔愣,又瞬间惊喜,他又道:“这下高兴了?别再半夜哭鼻子了,出息!”李禅秀一愣,很快意识到什么,不由赧然,闷声反驳:“谁哭鼻子了?”原来父亲昨晚去他房中了?李玹看他一眼,暗暗摇头,接着又道:“放心,金陵的打算,我和裴椹都知道,这不过是演给金陵探子看的一场戏罢了。”李禅秀:“……”所以干嘛也演我?把他吓一跳。李玹像看出他在想什么,不咸不淡道:“你是关心则乱,这次给你个提醒,遇事要冷静。”实际当然是逗一下儿子。李禅秀心中门儿清,展开圣旨仔细看了又看,然后小心合上,高兴给李玹端上一杯茶,道:“阿爹,谢谢你。”“行了,先跟阿爹一起用早膳,然后赶紧去收拾行李。”李玹板起脸道。十多天后,一支千余人的队伍风雨兼程,护送一辆马车抵达并州军驻扎地。军帐中,得知洛阳派的监军到了,据说派头还不小,杨元羿心中“咯噔”一下,转头对裴椹道:“糟糕,圣上怎么忽然也来这套?派个监军来指手画脚,咱们还得像个祖宗一样供着对方……”话没说完,就被裴椹皱眉打断:“慎言。”随即拿起盔帽戴上,淡声道:“随我一起出去迎接。”杨元羿立刻拍了拍自己的嘴,也是,如今的圣上可不是以前那位,派的人想来不会难缠。裴椹一路眉心紧锁,大步往军营外走。实际上,他心中也有些担忧。和李桢见面,确实是他事先禀报过李玹后,故意麻痹金陵方面演的戏。但监军实在没必要派来,尤其万一像杨元羿说的那样,对方是个不懂军务,还事事都要插手的人,他一定……还未想完,裴椹脚步忽然顿住,怔怔看向军营外的那道熟悉身影。杨元羿紧跟在他身后,因他忽然停住,险些一鼻子撞上去,正想问“怎么了”时,一抬头,先看到军营外的人,也愣住,随后识趣地往后退了退,给两人让出空间。李禅秀一路想象过很多次他和裴椹久别重逢时的情景,有欣喜,有迫不及待的相拥……但此刻,他身着云龙锦袍,负手而立,一切情绪都被压在心底,眼睛只看向对方,唇角噙笑道:“裴将军,不欢迎?”水寨营外,雨雪霏霏。李禅秀肃身站在斜风细雪中,乌发微湿,唇色薄红,被雨丝沾湿的皮肤像浸透水的薄瓷,清隽动人。隔着一道辕门,他就这样突然出现在裴椹面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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