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终于支撑不住,殷红的血顺着她的大腿缓缓的留下,大块大块的血块,从她腹中掉落。
她那沾着泥污和血迹的大腿间,流下的,是我的孩子——一个尚未成型的胎儿。
我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我只觉得气闷,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可笑,又是,多么的无用。
历史上,有那个皇帝,连自己的妻儿都保不住?。
我只觉得这宫室,这熏香,以及那黑色的龙袍是那么的可笑和讽刺,我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它们,我甚至有些跌跌撞撞的冲出了府院,蓝硅要跟在我后面,我大声的喝止了他,此时的情绪,让我有些难以自控。
我独自一个人疾步走出,来到外间的广场之上,这里广阔的视野,让我的心稍稍舒缓了一些,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心中的无奈和挫折感不可避免的涌上来,我握紧的拳,狠狠的打在了一旁的树干上。
这一拳似乎让我觉得舒心不少,于是,我一拳接一拳的朝那树干狠命的发泄心中的抑郁,发泄我这几个月来的苦心经营换来的妻儿不保的可笑。
疼痛让我内心的抑郁减轻了不少,我站在树下,紧紧的咬着牙,在这一刻,我第一次想要,将那些脑袋后面留着辫子的蛮夷,杀个干干净净!
我面对着树干上,染了我的血的那棵梧桐,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在此立誓,不杀尽金狗,誓不为人!”
说完这句话,觉得心中的郁结好了一些,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身准备回去。
却不料,竟不知何时,身后站了一个人。
月色阴暗,我看不清他的长相,只觉得他的身躯有些魁梧。
而他这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的背后,让我立刻警惕起来。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我也盯着他。
我痛恨自己的隐秘被人知晓,在那一刹那,我甚至动了杀意。
于是我对着那个人露出了一个微笑,不经意的道:“让你见笑了,只是被金狗欺负的利害,有感而发!你叫什么名字?”
他却并未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既然恨金狗,且上前线杀敌,在此哭泣,枉为男子汉!”
听他的语气,显然是没有察觉我的身份。
我继续追问:“你说的不错!在下受教了,你是谁,你叫什么?”
他说:“我叫岳飞,河北相州人,你是谁?”
我在心中默默的将这个名字念了两遍,我不希望今晚自己的这幅样子,有旁人知道。
河北相州的岳飞,那么应该是隶属在汪伯彦帐下,我微微笑了笑。
然后缓缓的从那一片阴影中走出,月华落在了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