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比一天的更信任他,而他,也从未让自己失望。
他果然如他自己所说,驮着自己,驮着整个天下。
他终于名扬天下,他终于如自己所料,镇守一方,辅佐太子。成为这个国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
自己将象征着君王权威的黄钺赐给了他,他谦恭的低下头。
自己将六师及中军禁卫,毫无保留的交给了他,他依旧微笑着,温和的执掌。
丞相令,及朕令,行王事,一切的一切,都依仗他,他依然从未露出半点高傲,甚至神采飞扬,只是谦和的做着所有的事情。
在百官面前,向他屈膝,为他驾车,对他说:“伯言,朕来为你驾车”
那段时间,是美好的,自己全然信任于他,他始终谦恭。不论自己走到何处,身在何方,一回头,总有那双温和且坚定的眼睛,带着微笑在等待自己。
让这一切起变化的,大约是那天,也许不是那天,一个下着细雨的天气,自己出门,独自撑着一柄油纸伞,换了便服,走在青石板的建业的街道上,看到了本该在陆逊身边的太子孙和居然在勾栏院中逗留,手中拉着一个眉目清秀的小童不放,满嘴酒气,忍不住上前去给了一巴掌,大声斥责。
却反被孙和一句话顶的哑口无言:“父皇同丞相同吃同住,同塌而眠,儿臣不过拉了拉手,何罪之有?”
气的浑身发抖,面色发紫,甩袖而去。
忽然发现,原来自己的儿子,居然会用他的名号,来让自己闭嘴。
然后便渐渐的发现,其实,他还是有很多违拗自己的地方,还是会有很多时候,反驳自己。
第一次,同他意见相左,是在处决战俘的问题上,自己要杀,他要善待。这是在四年前?
第二次,是在赋税问题上,自己要加税,他却说要休养生息,减免赋税。这是两年前?
第三次,是在清洗朝臣的问题上,自己要株连九族,他却为之喊冤。这就是半年前的事情罢?
第四次
……
渐渐的,自从起了这个念头,便发现,伯言变了,也许不该这样说,是他没变,自己变了。
不再全心全意的信任与他,当再次上书,要求减免赋税的时候,自己不由得便驳了回去。
当他再次为谁谁谁求情,让谁谁谁喊冤的时候,那谁谁谁,死的更快。